“亲爱的赫本小姐:
随信附上我要说的,还有两张不值一提的邀请函,我知道我应该到此为止,但是我的笔无法控制的继续写了下去。
今天早上我手里拿着一本诗集在公园散步,像平素一样心里想的只有你,我希望能说的更动听一点――我日日夜夜都在受你的折磨。
以往长期别离带给我的痛苦已经难以言状,更何况如今的痛苦出自你的手笔。
我们约有五个月未曾见面,我去拜访伯拉斯科先生,巧妙而出其不意地问他你近期是否有落脚纽约的打算,他给了我否定的答案。
没有你,纽约成了一座空城。
认识你之前,纽约就是纽约,我把它看做天堂;然而现在,它像一个没有指针的钟面,一片荒凉而孤独的沙漠。
认识你之后,我脑海里所有搁浅的记忆黯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我颓丧的要死,看样子也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我忘记不了过去的事情,对一个老于世故的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可对我来说却可怕极了。
你是我倾心爱慕的意中人,屋子里如果没有你,我觉得那空气都是污浊的,你对我却不是这样。
你有你的阿尔弗雷德先生,你有成千上百种社交活动,没有我你也会快乐的。
这是多么的不公平,离开你我就活不了,你说的话,即使是凉薄的,也能为我驱散人世间的一切烦恼,使我快乐。
我想听到你说话,如口渴的人想喝水,饥饿的人想得到面包,对我而言,你的话就像阳光和空气般不可或缺。
你的话是我的食物,你的气息是我的美酒,你是我的一切。
爱你,
查理·斯特林。”
布兰彻读完这封信的最后一个字,忐忑不安的想她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以往看过的悬疑小说情节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
被吊死的黑猫、封进墙壁的女尸、挖掉那双浅蓝色眼睛、酒窖中的凄厉求救……
“你在想什么?”
李澜的目光轻轻的从她家助理变幻莫测、苍白难看的脸庞扫过,好奇地问道。
“我看了别人写给你的肉麻情书但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你为了保守秘密会不会把我关进地下室折磨然后杀掉我?”
布兰彻惊慌的捂住嘴巴,眼睛无措的眨啊眨,眨啊眨,眨啊眨。
李澜捂着肚子斜靠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边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一边继续夸张的大笑,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要笑了,我这是沉迷爱伦·坡小说的后遗症,时不时把自己代入恐怖情节,我也很无奈好嘛。”
布兰彻委屈的解释,没想到她越解释沙发上的人笑得越欢,最后她也无奈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李澜终于笑够了,左手一挥,有力总结道:“你这叫中二少女欢乐多。”
布兰彻白了她一眼,虽然她不太理解“中二少女”的具体涵义,但也能猜得出那不是什么好话。
“你够了,还想不想听斯特林先生的另一封信!”
“念吧。”
李澜正襟危坐,好像刚才那个笑得毫无礼仪可讲的女人不曾出现过一样。
“亲爱的赫本小姐:
本人主演的第一部电影《破落户》即将于2月1日在纽约r电影院举行试映会,恭候您的光临。
祝好,
查理·斯特林。”
布兰彻重新看了先前那封信,又看看手里的这封,被查理·斯特林两种截然不同的口吻深深震撼到了。
“他是神经病吗?”
布兰彻把两封信和随信寄来的邀请函收好,恶狠狠的吐槽道,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像查理·斯特林这样奇怪的人,一时半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爱的姑娘,恭喜你答对了。”
李澜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回道,查理·斯特林那个浪荡子的情话她是一句也不相信,也就布兰彻不了解他的性格才觉得他信纸上的内容出自真情实感。
“那我见到他一定离他远点儿。”
现在,布兰彻也不信他的话了。
“赫本,我要和莫里斯通电话,你有什么想要转达的吗?”
李澜歪了歪头,想起早上的事赶紧提醒道:“别忘了告诉他我和康斯坦丁的谈话结果,老天,要是莫里斯知道我弄丢了一个女主角,肯定会气的跳脚。”
布兰彻突然好想哭,莫里斯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赫本躲得远远的,这顿臭骂只能由她自己承受了,救命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李澜瞄见她家助理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稍微反省了一下,她是不是有点小坏?
不管了,又能出去浪了呢,李澜迅速掐掉最后一丝同情心,欢快的跑去卧室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