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手伸进口袋，里面躺着一颗子弹，有点湿冷。

那是埋在地里的温度。

那天晚上果然是关野。

说不上来是安心还是放松或者是其他什么……其实不意外不是么？但是，这本身就很意外。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又知道些什么？

仿佛知道白夜在想什么，关野松开她，退后了两步微微弯下身子，让白夜能够一眼看到他，“我不会伤害你。”

白夜不置可否，关野确实是没有伤害他，但只是现在，以后是什么样子谁又说的准呢？白夜随便想想竟然都觉得自己被当枪使了——关家和赵家明里和谐实际暗涛汹涌，也许他们不方便动手而需要自己这样的一个靶子？

关野多次故意在赵敏的面前和自己亲近而每次都刺激的赵敏失控，因为失控赵敏和赵云才能直接下手狠戾。在这个时候关野再过来帮她消灭敌人？

这样的话，关野在远处狙击按他的能力一个人就能形成完全的火力压制，解决这些“小问题”再简单不过。

不过她也怕被敌人的抢手解决掉所以她选择的地方死角很多，她战斗的时候也都是出现在死角里的。直到关野一枪崩了一个蜷缩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的杀手，白夜才明白不是敌是友。

这么想的话，关野是相信自己有一对十的能力咯？不可能是因为打靶，打靶是死的而所有当兵的人都知道，训练营的新兵和上过战场的老兵有什么区别，这是直接关系到能不能生存的问题。

是知道了她的过去所以对她有信心，还是她死了也根本无所谓？

白夜抬头看关野，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但是关野的眼中除了犀利里面莫名夹杂着的柔光，什么也没有。

也是，想要从训练过反侦察的特种兵眼中看出什么，她还真是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白夜觉得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温雪还在等我吃饭，我先走了。”

关野点点头。他不想也不会告诉她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不是命令，这是为了他自己。要想让白夜这样一个人心中能记住关野的名字，柔情只能让她在孤独的午夜脑中闪过一丝模糊罢了。

真正能让白夜记住他的，是怀疑。

怀疑他关野是什么人，怀疑他为什么要到她身边，怀疑他的目的怀疑他的身份怀疑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想让她怀疑，只要她能记住他，猜疑他也愿意。

“对了，”走到一半白夜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如果在阅兵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而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干的，我会死么？”

这个死包括绑架、暗杀，甚至于光明正大的制裁。

关野不假思索，“有我在，你怕什么。”

第二次听到关野说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白夜耳朵一热心中滑过的是暖流。

就算不说，其实她还是信任着关野的。

若说为什么，女性的直觉？

现在的白夜还不知道，后面关野为了他自己的这一句承诺，都付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