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公从紫姜胸口拔出剑,冷笑着将滴着血的剑尖抵到了姬心瑶的胸口。
姬心瑶镇静地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屈巫那双满含着心痛和责怪的眼睛。哥哥,对不起,心瑶下辈子一定干干净净地陪着你。泪,溢出了她的眼眶,无声地流了下来。
陈灵公的手抖了抖。他看到了姬心瑶的眼泪。他以为她害怕了,可为什么不开口求饶?她求饶了,自己说不定就可以不杀她。他曾经为她那么痴狂,多少有点不忍心让她死在自己的剑下。
芈王后突然抓住了陈灵公拿剑的手,将他轻轻地推到一边,说道:“大王,不能杀她。”
陈灵公疑惑地看着芈王后,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姬心瑶,没有说话。他根本不相信芈王后会发善心,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搞什么名堂。
芈王后说:“夏姬,可以不杀你,但你的命要拿冰蚕来换。”
姬心瑶睁开了眼睛,看着芈王后微微一笑,说:“杀吧,冰蚕是不会给你的。”
芈王后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将冰凉的匕首在姬心瑶的眼前比划着,阵阵寒气在她的脸上萦绕。芈王后阴险地说:“本宫先在你脸上划个十刀八刀的,看你是否还嘴硬!”
陈灵公皱了皱眉头,又是冰蚕,心心念念要为你的王兄找冰蚕,哪里还把自己当陈国的王后。他不客气地将芈王后推至一旁,伸手捏着姬心瑶的下巴,说:“你,当真就那么恨寡人?”
姬心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轻蔑地说:“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帮你找台阶,你偏不下,就不能怪寡人心狠了!陈灵公恼羞成怒地抹了下脸,再一次将剑提了起来。突然,仪行父奔过来,跪倒在陈灵公面前,双手抱着他拿剑的手,颤声说:“大王,您饶了她吧!”
“你?呵呵,又冒出来一个!”陈灵公的眼睛里杀气顿起,使劲挣开仪行父的手,狠命地将他一脚踢翻在地,厉声冲着其余的几个大臣吼道:“还有谁?还有谁?”
那几个大臣吓得全部跪到在地,哪里还敢说一句话。仪行父爬了过来,语无伦次地说:“大王,不是,我就是,我们其实,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就是看到她就很开心。”
“很开心?很好!”陈灵公向一旁的禁卫看了一眼,不再理睬仪行父,尽管他此时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想到他是大司马,掌握着兵权,很难说身旁的这些禁卫有没有他的心腹,他暂时忍下了这口气。看到她就很开心,这糊鬼的话也能说出口。
陈灵公的剑终于抵到了姬心瑶的胸口。这一回,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杀了她,因为他已经给了她活命的机会,偏偏她自己想死,他就是不想薄情也没办法。他毫不理睬芈王后在一旁着急地说什么冰蚕,也不理睬仪行父又一次爬过来想要阻止他。
剑尖已经刺破了姬心瑶的衣衫,刺破了她的皮肤,血洇了出来,衣衫上点点血红,像冬日的梅花瓣。他只要再稍稍用点劲,就会听得剑尖刺破心脏的声音,此刻,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迫切地想看到这个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倒下来。
“嗖”一只箭穿过窗棂,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陈灵公的后心,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姬心瑶的面前,与一霎前他的想法正好调了个。
“护驾,有刺…….”芈王后惊慌失措地喊着,刺客的客字还没发出声,又是一只箭从窗外射来,竟从她的前胸穿透了后背。她倒地时候的表情十分狰狞,十分夸张。
姬心瑶看着接连倒地的两个人,抬头向窗外看去,屈巫来了?他总是在自己很危急的时候出现,一定是他。她焦急地想出去迎他,可被点了穴的身子依然不能动。
箭,依然不疾不徐地从窗外飞来,所有在姬心瑶身边的人都无一幸免地倒在了地上。只有孔宁悄悄地从地上爬到了软榻的后背,那是窗户看不到的死角。
仪行父从地上爬了起来,打横抱起姬心瑶就想往外跑,暗处闪出了两个芈王后的暗卫,一掌冲着仪行父的头部击去,仪行父瞬时就倒在了地上,一个暗卫抢过姬心瑶夹在肋下,接连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
很快,芈王后带来的暗卫全部消失了,剩下的王宫禁卫们乱成了一团,大王死了,王后死了,大司马晕死过去,其余的大臣全部不见了踪影,连这个庄园的主人姬心瑶也不见了,他们如何是好?
残阳如血。株林庄园一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