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心瑶将眼泪咽了下去,走到屈巫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屈门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可笑?自己确实很可笑,从爱上你开始就一直很可笑。我他妈是着魔了还是中了你的毒了,想忘都忘不掉,我已经尽可能地想忘掉你,偏偏你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我脑海里,根本甩不掉。屈巫暗自恨着。
他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忿恨,说:“姬心瑶,我是很可笑,你是不是更可笑?一个弱女子,竟然想用一己之力倾覆天下,就凭你的美貌和身子?”
如此毒舌!姬心瑶的眼睛似结了冰一般,说道:“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屈门主操心了!”说罢,转身欲走开。
屈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说道:“跟我走!”
姬心瑶突然笑了起来,她轻佻地拍着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恶毒地说:“屈巫,你那河东狮吼的夫人允许吗?”
痛,从心底溢出了眼睛。她的清纯,她的可爱都哪里去了?屈巫的手在颤抖着,他恨不能伸手撕碎了眼前这张近狐似妖的脸。
猛然间,他将她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里,嘶哑着声音说:“心瑶,你怎么能变成这样?你怎么敢变成这样!”
一股强大的暖流,几乎将姬心瑶融化了。她在屈巫的怀里颤抖着。苦苦挣扎至今,她早已累了,她多么希望能有个坚实的肩膀让自己依靠,有个温暖的胸膛让自己依偎。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切都迟了。
“屈巫,放开我,别脏了你!”姬心瑶冷冷地说。
屈巫猛地一怔,想起自己曾经骂她的话。他的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陈灵公抱着她的画面。钝痛,在内心扩散开来,他的手松开了。
天色早已大亮,一阵秋风吹过,屋里的帷幔轻轻地飘拂着。
姬心瑶走到软榻重新坐下,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她知道自己的话再次伤了屈巫。可是,她别无选择。
屈巫僵硬地站在那里,脑子里嗡嗡乱响,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
屈巫,她是你爱若生命的女人,你不能丢下她不管,你只要一离开,你就会心痛,你就会后悔。
不,屈巫,她早已不是你爱的那个女人,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男人,你当真能一点都不在乎?
屈巫,她是让仇恨蒙了心,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你不能嫌弃她。
不,屈巫,你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不能再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
屈巫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两种不同的声音从脑子里赶出去。心痛得似乎要撕裂伤口蹦出来一般,他不由得弯下腰捂住了胸口。
姬心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了?难道刚才受了伤?她的心一沉,身子动了动,转念却冷冷地扭过了脸。
好一会儿,屈巫才缓了过来。他直起腰抬眼看去,姬心瑶绝美的容颜冷得几乎要结成了冰。寒意,不由分说地向他袭来。
他四下看去,屋子里香风旖旎,艳情叆叇。他的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那晚自己在窗外看到的景象,心里一阵愤恨和厌恶,这女人怎么就能变成这样!复仇?有必要这样复仇吗?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说道:“我让你跟我走是送你回郑国。我答应过你大哥,答应过你外祖父。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次你姨婆用命换了你的命,下次呢?”
姬心瑶的脸色骤变。原来救我不过是你对我大哥和外祖父的承诺,跟你走不过是送我回郑国。没错,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玷污你清白名声。
她冷笑一声,生硬地说:“株林就是我的家。你已经救了我很多次了。以后我是死是活,屈门主,就不用再操心了!”
屈巫的眼光犹如寒冰利剪,从姬心瑶的脸上一掠而过。他的嘴角微微扯了扯,摘下系在腰间的软剑递给姬心瑶,说:“千意婆婆的义子巴都已经不在了,这把剑你留着吧。”
随即又冷冷地说道:“随我出去,我把七杀剑法教给你。”
他这意思是让我自求多福吧,也好!从此两不相干!姬心瑶默默地接过软剑站了起来,默默地随屈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