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头,仙子看着白衣的少年伸过来的右手,却没有如他所愿地握上。?遍览心湖周围的渐渐因为光明而飘荡的层云,仙子冷哼了一声,骤然化作了一柄萦绕着雪尘星屑的青霜长剑,一个瞬息刺入了白衣的躯壳内。
然而见此情景,白衣只是无奈地苦笑,却没有闪躲。他无奈地问道:“你非要这样吗?就算是怕被我同化,也不用躲到一柄剑里面,就像我在逼迫你一样。”
“别废话,你要记住,你只有一剑。”
然而沉默半晌之后,那个声音终于又响起,算是给了不愿离去的白衣一个答案,一个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这里的剑都是真的,特别,是那些古剑。”
无言地微笑,白衣的少年终于抑制不住那些犹如潮水的疲惫,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骤然将息,沉沉睡去,终于这一夜无有噩梦。
第二日的清晨骤起茫茫然的大雪,可是当白衣睡到日半起身之时,整个巍山营寂静悄然,似乎空荡荡的成了一座毫无声息的死营。
白衣是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他并没有心急,反而懒懒洋洋地起身,如往常一样洗漱之后寻食,似乎全然没有在意这里的异常。是啊,一切都将要结束了,何必去在意呢。
忙忙碌碌之后刚刚坐稳,白衣就看见了坐在一边荧光点点的仙子,他一如既往的温暖笑意,在仙子面前格外刺眼。安安稳稳地给自己倒了一壶暖茶,白衣悠然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众叛亲离喽?”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如果是黑袍的话,那么不可能只掳走他们。而阿绫想走的话,她也不会把所有人都带走,她只会自己离开。”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就是真相。那么这个时候只有一种可能喽,果然我小看那个乐正龙牙了。”
淡淡地思量分析着,旁边的仙子也是悄然无声地看着他,从一开始的疑惑和厌恶渐渐化作了和他一样眉目安然。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亲手破坏了自己的德行的他,自然不会有人追随。
他确实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阿绫的愤然离去带动的是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的惨烈崩塌。武道先天的顶梁柱都走了,原本就没有什么必胜决心的巍山营自然会随着乐正龙牙离去。而乐正龙牙呢,只在意他的妹妹。他的妹妹都不在了,他又何必遵守与那个令他忌惮并且厌恶的白衣的约定。
等到这些底牌都失去以后,他就算去了全真恐怕也不可能挽回什么了吧。污名一旦存在,就再难以洗刷干净,这是人性的卑劣之处,是所有人的共性。傲慢与偏见总会隔绝一切真相,让人固执己见,能够看清的终究是少数,不是宗师,就是疯子。然而现在说这些其实都没有意义,因为他已经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