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奔命,路铭心只记得自己精疲力竭地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天亮,云风把她带到了一处干燥干净的山洞中,在洞口处设了结界,在那边盘膝打坐等她清醒。
路铭心起身看到自己身下垫着的是云风的外衣,捡起来抖了抖灰尘,递还给他:“多谢。”
云风看了眼那件已脏了些许的青池校服,摇了摇头:“无事,我还有。”
路铭心看他已经换了件苍青色的外袍,挑了下眉,心道这个小医修真是法力不高,讲究却多,简直像什么豪富之家的小少爷。
不过看他那温吞性子,又不像是被宠出来的,也真是奇怪。
她在他身边盘膝坐下:“我们今日要小心些,先寻下那三人,再图后事。”
云风看了看她:“那木灵妖如此反常,你还要继续试炼,不用法符传送回营地?”
路铭心拿出试炼大会分发给每人的联络令牌看了看,上面代表他们五人的五行咒文还剩下四个。
傅涅的水系咒文已经消失,证明傅涅不是已经身亡,就是回了营地。
代表卫禀的土系咒文和代表燕夕鹤的金系咒文还在,是说他们两个还活着,并且还在试炼大会的结界内。
她看完收起来:“老卫和燕二还在,若他们还在找我们,我们先回去多不讲义气。”
她说着又“哼”了声:“更何况回去就拿不到排名,我又岂是半途而废的人。”
云风显然不同意她,微顿了一下说:“你来之前,你师尊同你说过一定要你拿到名次?”
路铭心“呵呵”冷笑了笑:“他当然没说过,他还说让我量力而行,不要太在意这些。”
她边说边咬了牙:“他只怕巴不得我碌碌无为,像他一般做个闲散混日子的。”
云风似是讶异于她的话,顿了一顿才接着说:“你师尊也许是怕你太过冒进贪功,埋下隐患。”
路铭心听完就斜视着他:“你怎么老爱为我师尊说话,难不成你认得他?”
云风又那样柔和地笑了笑:“寒林真人深居简出,我怎会认得他?”
他说着顿了顿,才继续说:“既然你无意退出,我们稍事休整就去寻卫师兄和燕二公子。”
路铭心侧头看着他,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笑嘻嘻地看着他:“云师兄,昨日逃命的时候,我似乎听你叫了我一声‘心儿’。”
云风镇定无比,全然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微一勾唇:“你听错了,路师妹。”
路铭心也不纠缠,还是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借着洞外的日光,去看他清秀白皙的侧脸。
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和同龄的少年玩笑起来,颇觉有趣。
更何况她在寒疏峰上从来没什么玩伴,顾清岚在她看来,虽待她还算好,但却总是冷冷淡淡的性子,也是她师长,不会同她玩闹。
待她下了山,性子又暴躁,争强好胜,更加交不到什么朋友,云风温柔恬淡,又爱护谦让她,正好补了这个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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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洞后,倒也没像昨日般遇险。可能一旦离开那发狂木灵妖的领地,其余地方都还算安全。
路铭心还顺手又猎了两头妖兽,将内丹挖了出来。
她拿了一颗给云风:“这个就给你拿着吧,免得到时一只也没有,未免难看。”
云风笑着推辞:“我若想猎妖时,自会出手,路师妹不必为我操心。”
路铭心倒也没强着要他收下,笑着打量他:“你这么自信,难不成你除了医修之外,还是深藏不露的剑修?”
云风没上她的激将法,还是温和地笑笑:“再不济,猎两只妖兽还是可以的。”
路铭心还是第一次交到朋友,跟云风在危机四伏的独首山里披荆斩棘,也不觉得苦累,反而深觉有趣。
第一日没找到卫禀和燕夕鹤,她也不着急,照旧跟云风两人寻个整洁干净的山洞扎营。
独首山内有许多以供栖身的山洞,有些是天然形成,有些则是之前来历练的修士挖出来的,比如卫禀是土系灵根,用法力造个山洞也不算难。
他们今晚找到的这个,看样子竟然是一两日之前才造出来的,岩壁上尚有法力残留,里面还散落了不少东西,几件法器。
云风看到这山洞,微微顿了一下,神色有些肃然。
路铭心却早就一脚踏了进去,还摆了摆手,好似跟不存在的主人打招呼:“都是来参加试炼大会的师兄弟,既然这山洞你们不要,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就不客气笑纳了。放心地上这些法器我不稀罕,不会拿的。”
云风看她肆无忌惮的样子,不由笑了:“这些人连法器都拉下了几件,走得一定极匆忙,你也不怕此间还藏着什么危险的事物。”
路铭心已走到山洞内一个铺好的兽皮上躺下来,嘴里还叼着她随手在路上摘的猫见草,随着话声一晃一晃:“反正来独首山也是试炼猎妖,这里若有什么妖兽魔物盘踞,正好守株待兔,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云风看她那惫懒狂妄的样子,笑着摇头,走上前来将她嘴里的草摘下来:“你也有个正型。”
路铭心双手叠放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撇嘴抱怨了句:“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