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虹与弯月,瞬息间撞击。
锵~~
金属的巨鸣,伴随着飞溅的火星而出,两座铁塔般的身躯错马而过。
自信狂傲的张飞,只觉胸中气血一荡,诺大的身躯,竟然是微微一震。
张飞震惊了。
纵横天下以来,除了吕布的那次交手,还有与颜良的交锋之外,还从未曾有第三人让他感到压力。
而今,眼前这老朽之徒,竟然能让他身躯震荡。
“这老匹夫的武艺,竟然这般了得……”
张飞脑海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旋即却为狂暴的怒燃所吞噬。
拨马转身,手中蛇矛螺旋转动,挟着摧毁一切的大力,再度袭出。
此时的黄忠,亦是回马转身,长刀倾尽生平之力,迎击而上。
回马应战的他,又何尝不是心中一惊。
一招交手间,他就意识到这张飞的武力,绝不在自己主公颜良之下。
眼前之敌,乃是武艺当世绝顶的悍将。
只是,那又如何,我长沙之虎焉能惧哉!
那须发皆白的老将,奋发神威,刀式如长河般而出,与张飞战在了一团。
两员绝顶之将的生死相战,形势何等之险恶,刀影与矛芒将方圆数丈覆盖,只溅起漫空的尘埃,更将地面扫刮出道道沟痕,而那些不幸被劲气撞及的寻常士卒,更是倾刻间被撕为粉碎。
这惊心动魄的战斗,险象环生,竟令那些交战双方的士卒,个个为之震慑,浑然忘了身处大战之中。
转眼间,黄忠已和张飞交手百余合。
不分胜负。
似他二人这般武艺绝顶之将,若要决一生死,非千余招绝难分出胜负,如今战三十余合,不过才是刚刚开始热身而已。
单打独斗,黄忠未必落于下风,但他麾下的三千兵马,却不是人人都似他这般勇猛。
刘备的徐州军那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战斗力可能比颜家军差一点,但也是天下之粗兵。
七千人的数量优势,不但可以弥补战斗力上的不足,更足以夺据这场混战的上风。
一名名的士卒倒在敌人的围攻之下,数倍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围裹而来,他们不仅要夺取这场战斗的胜利,更是贪婪到要全歼颜军。
不给敌人留任何活路,这就是张飞的作风。
张飞原以为,麾下将士交战的劣势,会影响到黄忠的斗志,削弱对手的刀势,那样的话,他便可以倾尽全力,拿下这老卒。
但让张飞感到惊讶的是,眼前这老东西却似乎根本不为所动,更不受本军劣势的丝毫影响,反而是越战越猛。
黄忠的沉稳与从容,激怒了张飞,令他像一头发狂的怪兽,疯了一般不惜气力的狂攻。
转眼之间,又是百余合走过。
三千颜家军已死伤七八百,这样的一个战损比,换作袁家的军队,只怕已然全军崩溃。
但眼前这支颜家军,却依然屹立不倒,那些浴血的将士们,拼着性命,抱着必死的决心继续与数倍的敌人血战。
“颜良那狗贼的军队,竟然能顽强到这种地步,那个袁家叛将,到底有什么能耐……”
张飞深深的为敌人的顽强而震撼,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颜良训练出来的战士。
正自震惊时,却见身后尘土大作,乃是刘备率领的主力杀奔而至。
张飞的心中顿时涌起一丝冷笑,“老家伙,你不是死战不退么,好啊,我大哥的大军已到,今日我数万大军就杀光你的兵马,看你这老卒还如何死撑!”
滚滚的尘雾中,那一面“刘”字大旗下,刘备目光刀刃,冷视着前方的战场。
眼见敌人处于劣势而不退,刘备目光中掠过怒色,扬鞭喝道:“全军出击,杀尽这般阻路之敌,一鼓作风杀回睢阳。”
号令传下,张绣、孙观等诸将,各率兵马杀奔而出,数万刘家如潮水般涌向那数千敌人。
那汹汹的兵潮,十余倍的敌人,如海啸的巨*一般,吞噬掉黄忠的几千孤军,只是片刻之间的事。
此时,眼见敌人大军已至,黄忠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忌惮。
猛攻数刀,黄忠抽得空隙跳出战团,口中大叫:“全军撤退,撤退——”
呼喝声中,黄忠拨马望东而去。
黄忠这么一撤,那两千多的颜军将士又如何能再支撑,纷纷败溃望东退去。
“老匹夫,哪里逃!”张飞暴喝一声,纵马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