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这别样的肌肤之亲让彼此的心靠的更近了一些,我和钟子天的感情在与日俱增,钟叔的病情却是每况愈下。
这一年的除夕注定是个悲伤的夜,年三十的晚上,我在家里吃年夜饭,医院突然打来电话,说钟叔的病情恶化了,癌细胞已经扩散,我清楚的知道钟叔已不久于人世,死亡敲响了钟声,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来不及把年夜饭吃完,我就匆匆赶到医院,钟叔已经昏迷不醒,病魔把钟叔摧残得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贴在骨头上,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像是一具骷髅。
无论是放疗还是化疗都已不起作用,医生说要立即开刀一刻都不能再等,当我就要答应的时候却又说他这把岁数开刀风险极大,这让我左右为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搏一把,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打电话找钟子天说明情况,他连夜赶过来办完所有的手续包括缴纳各种费用,然后看着钟叔被推进手术室。
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他的额头冷汗涔涔,两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拳,并且颤抖着。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来看望过钟叔,但我深深的感觉到他内心那种压抑的爱,爱,从来是个奇怪的东西,越是压抑越是强烈。
我用纸巾帮他擦去汗水,然后握住他的手,将他揽入怀中。
语言是最苍白最无力的,于是我一句话都不说,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力量和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我的握力下,他的拳头渐渐松开,颤抖也消,大概十分钟不到,手术室的门开了,钟叔被推了出来,我忙跑过去“逮”住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
“怎么样?手术顺利吗?”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手术没有进行。”他叹出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病人的体质已无法承受手术,如果强行手术,会当场死在手术台上,你们做好准备吧!”
钟子天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那他还能活多久?”他的声音在发抖。
“最多一个月。”对死亡司空见惯的“四眼”医生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