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光芒，像是许多萤火虫在飞，亮却不够亮。

再过了一会儿，那些光芒就特别亮了。

亮起来的月亮，黑沉的土地变得皎洁，似乎地面都是光滑的，只要走一步，就可以溜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季诗月睁开了眼睛，看着无数光芒幻灭。

但是，在这之前，她带着小七出现在幻月宫。

“小小月儿看天上。”季诗月轻念，“天上的月儿照着地上的月儿。”

小七看了一下季诗月，又看向夜空：“地上的月儿看着天上的月儿，小月儿和小小月儿都在地上。”

季诗月笑着呢喃：“小月儿和小小月儿看天上。”

浅浅的笑，找寻记忆的笑，却有温热的眼泪不断往下掉。

“姐姐的眼睛进沙子了吗？”小七问道。

季诗月哭着笑，笑着也哭：“是呀，沙子真的没有感情呢！”

小七“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仔细看着夜空，看到了光芒渐渐褪去的月亮，以及一直亮着的八颗星星。

星星有八颗，小七数了又数，很肯定。

“姐姐，为什么天上的星星那么少？”小七把月亮不再明亮的现实抛弃，“为什么不能多一些星星呢？让其他人看看满天的星星，也该是不错的呀！”

季诗月轻轻一笑：“那你可要努力喽！”

“小七要努力什么呀？”

“成为一颗星星，或者，成为一颗月亮。”

“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个呀，你应该问他。”

“师傅哥哥？”

“嗯。”

“下次见到师傅哥哥，小七一定问。”

季诗月又轻轻“嗯”了一声，像是需要回答而不愿意回答，却又要表示自己在听，让小七知道自己还在。

月亮的光芒消失了。

其实根本就没亮过。

“姐姐，月亮要亮。”小七看季诗月，看得很仔细，“姐姐也是月亮呢。”

很简单的理论，浅显易懂的，却是让季诗月觉得无言。

是啊！

自己也是月亮的，自己也可以是月亮的。

可是，想要月亮亮起来，想要成为夜空中照亮黑夜的月亮，又真的很容易？

如果真的很容易，月亮已经亮了。

“是呀，当姐姐的，也要努力才行呢。”

“小七会帮助姐姐的。”

“嗯。”

“姐姐要加油哦！”

“嗯。”

小七也“嗯”了一声，觉得说些什么不如不说比较好。

天上的星星有八颗，而且，还有一个并不亮的月亮。

不是一个月亮，而是两个月亮。

似乎……是两个吧？

小月儿和小小月儿。

小七和小月儿姐姐。

“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季诗月仔细看着小七，平静的目光里有着全面的打量，“如果你真的想修炼，姐姐可以教你。”

小七想了想，笑着点头：“谢谢姐姐！”

修炼，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把天地间的一些事物引入身体，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就像……像是吃东西一样。

而且，吃多了会很饱的。

吃饱之后，连动都不想动了。

似乎，还很累，想睡觉。

“既然想睡觉了，那就睡吧。”季诗月轻声呢喃，“千万……不要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