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迈委屈道:“刘队,咱们干这活儿又不是一回两回,哪次失过手?只是这小子软硬不吃,我有什么办法?我看干脆把他拉出去,找人报个假案,要么持枪抢劫,要么袭警,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死他十回,何必这么麻烦?”往日他们用这种“双簧戏”坑杀过不少人,可谓屡试不爽,没想到今晚竟劳而无功,也怪不得张迈愤怒。
刘大奎用手狠狠敲张迈的头两下,骂道:“你小子就会图省事,上次找人报假案杀掉那个姓张的,已经引起市局的注意,要不是赵局全力周旋,你以为咱们几个还能逍遥法外?这个傅宸雪与众不同,赵局撂下话来,要咱们务必拿到证据再动手?”
张迈疑惑道:“刘队,赵局为什么要置傅宸雪于死地?”
刘大奎看看左右,小声道:“不是赵局要傅宸雪死,而是有人要他死!”
“是‘斧头帮’吗?不过‘斧头帮’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背景吧?就凭王维扬那个老梆子还能指挥动咱们?”
“别问这么多,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活不长!”
张迈一缩脖子,悄声骂道:“刘队,你说咱们当警察的反倒给黑帮当看门狗,是不是挺憋屈?”
“憋屈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的‘菜鸟’,最好把在警校里学的那些狗屁‘公平正义’全忘掉。没有黑帮,咱们吃什么?喝什么?自古兵匪一家,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没有匪还要兵干什么?他们不偷不抢,钱从哪儿来?他们没钱,咱们岂不都得饿死?你要是把他们当成咱们的衣食父母,心里还会委屈吗?”
张迈不以为然道:“刘队,你说的我都懂。”
刘大奎不满道:“你懂个屁?干咱们这行讲究的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厚颜无耻和无法无天,做不到这十六个字,迟早被人砍死!”
张迈眼睛一亮,问道:“刘队,这十六个字怎么讲?”
刘大奎瞪他一眼,说道:“看在你跟我这几年的份上,教你学个乖!干咱们这行,风高浪急,危机四伏,要想活得长,就得心狠手辣,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所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一旦需要,哪怕是亲娘老子也不能放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把任何可能的威胁都消灭在萌芽状态。说到‘厚颜无耻’,不管是栽赃嫁祸造谣诬蔑,还是杀人越货绑架暗杀,只要能达到目的都是最有效的手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称兄弟,背后拔刀子。自古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活着的人书写的,再无耻的手段到后来都会变成像‘三十六计’那样的智者经典。至于无法无天,你想想咱们是干什么的?牙是硬的,舌头是软的,黑白还不全在咱们自己嘴里?”
张迈伸出大拇指,心悦诚服道:“刘队,你实在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