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率军来到离城两里处,只见济州城是由石块垒成,颇为坚固,不过,城池不高,只有两丈来高,城上没有火炮,最让李禄吃惊的是济州没有护城河,只有一人来高不宽的护城壕,李禄撇撇嘴,这也是州城。
当炮队在离城一里的地方列好时,李禄命令四门九磅炮,六门六磅炮对准城门发射,李禄赌的的就是敌军时间仓促没有封堵城门,用大炮击毁城门,破门而入。
崔真石身着鳞甲,站在北城门眺望来敌,只见敌人身着全身黑色铁甲,露在外边的衣服也是黑色的,铁盔带有面甲,只露出两眼之间的隙缝,军势威武狰狞,济州府兵与其一比反倒是杂兵,队列在行走中也是极为齐整,甚至可以说是过于齐整,隐约一阵鼓声传来,和行进的步点契合。前面四列都是火铳手,后面是长枪手。一面巨大的黑底白色的虎头旗帜在海风中抖动,老虎张开的血盆大口中两颗巨牙随风而动,甚是狰狞。另有一面蓝底红字的旗帜上书斗大的李字。这是哪来的军兵,这可不是杂乱的倭寇海盗,当真猜不到。
崔真石在王国北方义州任过副尉,见识过大明的边军和蛮人的旗丁都没有如此军容。当然,许是王国的宫中宿卫营一样是好看不好用,但崔真石不认为如此。
崔真石最在意的是对方的火炮,如果击打城门的话,这是个麻烦,穷困而久无战事的济州城根本就没有千斤闸,当下一切仓促,擂石滚木皆无,没有物件添堵城门,只有等待百姓到来再堵塞城门了,当然虽说府兵缺了三成名额,也有七百人,当前列阵的只有千余名敌人,崔真石不认为他们胆大包天的敢毁门攻入,在后续敌人赶来之前,城内还来得及封堵城门,如果有人质疑是否还有敌军,崔真石定会嗤之以鼻,肯定有,他不认为仅凭这点人手敌人就敢攻击济州,否则就不是攻城而是找死了。
就在此时,对方的火炮突然开火了,大股的浓烟腾起。
十颗炮弹有六颗击中城门,城门传出木板的破裂的响声,崔真石明白在城上继续坚守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下令在北城的四百名府兵留下一百名弓箭手在北城楼,其他的急忙下城整队去了。
四分钟三次齐射,炮队百总黄松满意的点点头,
“弟兄们,加把劲啊,城门就要打掉了。”宣抚官段文泽喊道。
呱噪,黄松撇撇嘴,什么宣抚官,就是知道耍嘴皮子。
“快,快,加快,我们马上就破门了。”黄松大喊。
一众手下忙碌不堪的将弹丸放入,点着火绳。
“轰,轰。”烟雾又一次腾起。城门中间被打开一个一人来宽的大洞。
“还不够,再来,只要一次了。”黄松声嘶力竭的喊道。
刘福贵、邹怀恩、老廖、高波等数百兵丁伏在离城门不足百步让开火炮射界的地上,等待着攻城的号令,他们所在的百总作为韩建部先头抵达的部分划归李禄指挥,先行开赴济州城。
“他娘的,这大炮也太响了,连地上都震得晃动起来了。”老廖吐了口灰骂道。
“这也算响,没见识。”刘福贵撇撇嘴,“你看看那舰炮炮筒子多粗,咱这是多细的炮筒子。”
“轰,轰。”又是一轮齐射,城门挣扎着慢慢的倒了下去。
三声号响,兵丁们向城门快步前进,两个百总的火铳手在离城近百步的位置停下,三个百总的火铳手与长枪手编队冲向城门,在护城壕前,四个什的士兵将四个两丈长的云梯搭在护城壕上,其他的兵丁沿着云梯冲过护城壕,冲向城门,当百余名朝鲜射手开始向他们放箭时,近百步的两百名火铳手分为四列,依次开火,砰,砰声响起,烟雾缭绕,城楼上十余名朝鲜弓手惨呼倒下,其余的弓手不敢探头,只能在城墙上向天上漫射,准头几乎没有,刘福贵气喘吁吁的与全什弟兄们一起跑着,他们什是第一排,城上散乱的洒下箭枝,刘福贵肩上中了一箭,他感到肩头一顿,不过没有痛感,没有入肉。就要进入城门了,后排的第二排第三排是火铳手,眼前一黯,他们进入门洞了。
崔真石大恨,当他下令手边仅有的十几个火铳手瞄准门洞开火时,只有一个火铳手的枪响了,只有一个,府兵平时的操练可见一斑,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崔真石立时明白,府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