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去请魏英的当口,魏彬打开皇上给魏英的圣旨看了一下,才发现皇帝竟是封魏英为镇安伯了。这可是天恩浩荡了,魏彬心里又是一阵激动,待到其弟魏英到来之后,魏彬不觉是流着眼泪,向他宣布了圣旨,魏英也是满心感动,跪地接旨,兄弟两个一起面南而跪,高呼万岁,对皇帝朱厚照那是感激到了心眼里去了。
接旨完毕,魏彬向魏英交待了保护威远郡主的事情,着他即刻点齐一千精兵,亲往恒山驿道迎接威远郡主,魏英连忙领命而去。
魏英走了之后,魏彬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似乎不知会一下杨慎,有些不太合适,当下不由揣着圣旨,向着杨慎的营帐行去。
他因为心情比较兴奋,也没有叫上亲兵随行,只是自己一个人信步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不知不觉来到杨慎的营帐外头,然后他远远望了一眼,却发现杨慎的营帐四周,气氛似乎有些怪异,那里竟是有很多亲兵护卫,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这个状况让魏彬有些好奇,当下不由隐下身形,悄悄地靠近了过去。这魏彬原来在宫里时,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刘瑾死后,还代掌了几天司礼监,所以,他的武功其实不低,内力更是深厚,于是这会子他刻意隐藏身形,杨慎那些亲兵竟是没能发现他,然后他一路绕到了杨慎的大帐后面,悄悄将耳朵贴在帐子上,细细地听将了过去。
“杨大人,都是卑职无能,卑职罪该万死!”
这个时候,魏彬首先听到了一个大汉的哭喊自责声,随即就听到杨慎愤怒的声音道:“徐千啊徐千,你,你真是让本帅太失望了,我问你,那贼女梁小玉到底死了没有?你们到底有没有将她杀掉?”
听到杨慎的话,魏彬顿时心里一阵颤抖,惊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来,当下禁不住掏出随身佩戴的匕首,悄悄将大帐割开了一个小口子,尔后伏眼朝里面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之下,魏彬才发现大帐之中,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杨慎,此时他正背着手,满心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而在杨慎的面前,则是跪着一个刀疤脸的大汉,魏彬认得那大汉,知道他是杨慎的心腹爱将徐千,只是这徐千现在却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脑袋上还缠着白布,身上也不甚干净,情状有些凄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卑职,卑职属实不知那梁小玉是生是死,卑职率人赶到恒山驿道,截住车驾的时候,那威远郡主已经不在队伍之中。一开始的时候,卑职还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就继续率兵和那些大内侍卫厮杀,想要将他们连同贼女梁小玉一起杀了,以便消灭证据,哪知道,杀了半夜,却是,却是没想到,就在卑职即将胜出的时候,有一伙武林强人侧里冲出,将我们两拨人都杀了个七零八落,最后把我们都给俘虏了,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些人的领头人,不是别人,正是贼女梁小玉的父亲梁鸿,他这是带人来抢夺梁小玉的。当时,当时那梁鸿好生凶残,简直如同魔鬼一样,一直在追问梁小玉的下落,我们,我们只要答不出来,就会被他一刀砍死,有两人被拦腰斩成了两截,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嚎叫着,过了很久才死。杨大人,那梁鸿当真,当真——”
“够了!”
杨慎大喝一声,打断了徐千的话,随即却是紧皱眉头道:“没想到那梁鸿居然也赶过去了。哎,是我失算了。皇上谕示天下,说是要派那小丫头来蔚州,那些贼人岂会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有所行动也是必然的,是我算差了一招。”
杨慎一边自责,一边却是又看着徐千道:“那后来到底怎样了?他们既然俘虏了你,又为何放你回来了?那梁小玉,最后到底找到没有?”
“大人,卑职该死,卑职被他们严刑逼供,最后,最后只能承认自己的身份,那,那梁鸿听了之后,暴跳如雷,就,就把卑职的耳朵给割了,让卑职给您带话,说是,说是这笔账,他一定会跟您,跟您算清——”徐千结巴着说道。
“嘿,混蛋!”杨慎终于忍不住了,大怒之下,一脚将徐千踹倒在地,随即却是一边喘息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也好,让那些贼人把梁小玉劫回去,也算是解决了一大祸患,你出去吧,好生将养,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否则本帅绝饶不了你!”
“是,卑职告退,”徐千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而大帐后面躲着的魏彬则是更加胆战心惊。他没想到杨慎竟然如此大胆,居然派人劫杀威远郡主,这,这可是太野大逆不道了,魏彬越想越怕,又想到威远郡主可能已经被三山阁的贼人劫回,也有可能死在了乱军之中,总之,无论如何,皇帝交给他办的差事,只怕他是完成不了了,然后他一想到皇帝说过,如果不能保护威远郡主安全,那就提头来见,魏彬感觉四肢都发凉了,当下一腔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禁不住一咬牙,跳起脚来,就准备去找杨慎拼命。
但是,也就在他一动弹的当口,可能是因为他动作有点大,发出了一些声音,杨慎的大帐之中,立时传出一声惊呼道:“谁?!”
尔后杨慎还没等人回答,立时就又是一声大叫道:“有刺客,快保护本帅!”
见到这个状况,魏彬心中一阵的无奈,知道今晚决计为难不了杨慎了,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却只听那大帐顶上,竟是响起了一声大笑道:“哈哈哈,杨家小子,你的胆子太野大得离谱了,竟然敢暗自派人劫杀梁兄的女儿,哼哼,今日我田伯光就取了你的狗头,也让你知道知道我们三山阁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