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我们才刚将东林党铲除,朝中尚有不少与我们为敌之人,一旦让他们与边关的将领勾结的话对我们便很是不利。可是如今,公公上得皇上的宠幸,下得百官的拥护,朝廷上下都是我们的人,怎可与半年前同日而语呢?现在若有边关将领想要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就是真的造反作乱了,朝中百官都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的。而且经此事后我也看到了一点极为关键的,那就是无论辽东有多少兵马,却还是受制于朝廷的钱粮调拨的,若是他们不肯听命行事,只要我们不发军饷,那些守边的军士就会替我们将那个将领除去的。所以无论是什么人坐上辽东经略的位置,到了今时今日我们都已经不必放在心上了。”
“不错,不错!咱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魏忠贤立刻笑着连连点头,显然是已经被顾秉谦的说辞给打动了。顾秉谦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在喝了口茶后,他又继续道:“而且那袁崇焕的奏报中可是有上百名将领共同署名的,足可见他们对此事的看重。而那高第经此事后必不见容于辽东众将士,我们根本无需再去保这么一个无能而又无用的人了。再有就是袁崇焕奏章中所提到的唐枫,各位不要忘了,他也是我们举荐去的辽东,他能立下如此大功劳,也是我们重用他的缘故,所以采信这道表章,对我们也不是全无好处!虽然他现在生死不明,但是若他并未死而回来的话,在得知此事之后必会心存感激,从而死心踏地地为公公办事。即便他真的死在了战场上,我们也可借他来向天下士子做一个表率,表明当今朝廷是不会亏待那些有功之人的。所以下官以为,采信袁崇焕的奏章比之高第的对我们更为有利!”
“好!咱家已经决定了,就将袁崇焕的奏报呈奏上去,公之于天下,只是这个高第咱家又该怎么对付他呢?难道将他锁拿回京吗?”魏忠贤有些为难地问道。
“这个高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将他革职也是轻的。不过他却还有一定的用处,那就是让辽东的军士归心。只要公公重惩此人,辽东的将士们必会感念公公的公正严明,那么今后即便换了他人做这辽东经略,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害处了。”顾秉谦笑道。
“顾大人果然是咱家的左膀右臂啊,如此行事一石数鸟,既收买了辽东守军之心,又让朝中官员知道咱家一心为公,的确是妙计,就按你说的办!”魏忠贤喜得咯咯地笑了起来,其他的官员见状也忙着溜须拍马,大肆赞叹了一番。
当魏忠贤将此事上奏天启帝时,就连正在忙着做木工的皇帝也龙颜大怒:“好他个高第啊,朕让他经略辽东那是多么大的一个信任,他倒好,不但不肯为朝廷尽心尽力,一心只想着自保,而且还疾贤妒能,将过错都推到了那些有功之人的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魏忠贤,你立刻去将这个贼子给朕抓来严刑伺候。还有,那个唐枫为国尽忠,如今连生死都不知道,朝廷也不能亏待了他,拟一个封赏出来。”
“老奴已经和内阁几名辅臣商量好了,这个唐枫虽说只是普通进士出身,但是却是有真才干的,而且数次立功,朝廷自然应该封赏。如今他只是一个六品的御史,臣等的意思是升他为兵部员外郎,从五品的官阶,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那就依你们的意思去办,莫要亏待了如此忠臣。若这个唐枫真的战死了沙场,你们可要记得再将他的官身提高一些。”
“老奴遵旨,这就着人去唐枫府上将皇上的封赏宣了出去,也好让他的家人谢恩!”魏忠贤立刻领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