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几人打发走的,唐枫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后院。这时那解惑看到了他那恍惚的神色,忙上前探问究竟,只当是来的人给唐枫施加了什么压力。
现在这个世界上唐枫除了自己之外就最信任眼前的这个少年了,便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给了他知道,当然对魏忠贤这个问题,他只是推说是以前与一些官员闲聊时知道的。其实唐枫对解惑说这些事情并不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解惑静静地听完唐枫的话后,道:“公子,你只要自己觉得问心无愧便好。那汪家确是在县里犯下了事,伤了人,那公子你将他们捉拿便没有错。若说因为其他的缘故而要将他们放了,公子又怎么向那些死伤的人交代呢?”
“不错,我若因为他们是与魏忠贤作对的人就网开一面,那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纵然如此一来会使阉党得到一些利益,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而且此事既然在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那显然就是一件小事,对大明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想到这里,唐枫便已经暗下了决心,无论事情牵涉的是什么人,自己也要将案件按着公正的方向走下去。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他自以为与朝局无关的事情,却有着改变历史进程的作用。
刑七等几人一出了县衙大门,就有一人满是不以为然地对刑七道:“七爷,这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您怎的对他如此客气?我们锦衣卫做事即便是朝中的大员也无法说个不字,可他却连那案件的卷宗都不肯交出来,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刑七一面前行,一面冷冷地道:“你懂得什么?这个县令很不简单,他敢以一个县令的身份与这朝中有人的汪家作对,又不理会那些上司衙门的人,足可见他心志之坚定。若是我们太过相迫,此事反而会弄巧反拙。你可不要忘了,他所做的事情正是我们想做的,现在有他帮我们做了难道不好吗?而且我看此事也不会就在这歙县,甚至是南直隶省里解决,京城的人一定会插一脚进来,到时候我们还得靠着他才能有所收获。”
其他几人似有所领会地点了点头:“七爷你说的是,若真能借此机会将那汪文言扳倒,我们这些南镇抚司的人也必会受人的看重,说不定到时候借势调去北京,那就有福了。”
“哼,你们别只想着好事,此事才刚开始,有的我们忙的。那汪家也绝不会就此放弃不管,他们必会让人给这个县令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过好在他占着一个理字,而那些官员又无法不循着法理来做事,所以他还能招架得住。但此事还是得快些让魏公公知道,让他老人家在京城里也好有个照应。”刑七淡淡地说着,转眼间就已经走到了一家离着县衙并不远的百姓家门前,一推门就走了进去,这里就是他们在歙县的落脚之处。
“难道七爷你就不担心那唐县令最后因为上面的压力而对那些人妥协吗?”进屋关上了院门之后,其中一人又问道。
“难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你全然不知吗?这个县令在上任之初就与汪家的人结下了仇,将那汪德道的脸给毁了,而后更是差点被那汪家的人算计,而那些被杀的人都是将新娘送到他府上去的人,可以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有关,他会不为自己着想而放过汪家的人吗?”刑七冷笑一声,“而且我们就在他的县衙附近看着,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异动,我们也会立刻得知,他想变卦也没有这么容易。这次这个唐县令怎么也得为我们和汪家好好地斗下去了。”
“七爷果然英明!”其他几人立刻奉承了一句。
刑七脸上微微一笑,然后吩咐其中两人将自己已经写好的事情经过送到驿站,用锦衣卫专用的快马送去南京,然后再让人看着县衙的情况,自己则靠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次日一早,正当唐枫刚起来的时候,就有仆从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汪文成的人想要求见大人,不知大人可愿见他?”
“汪文成?”唐枫稍一犹豫后便道:“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