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吃醋了?可是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还是说,他一直忍着,忍着,忍到现在才发作?何田田捂着脸,一阵闷笑,故意捏着嗓子喘气:“苏景云,我肚子疼!”
呼地一下,苏景云马上翻身,将手捂上了她的肚子,急得脸都白了:“疼得厉害吗?来人,去叫曹提点!”
这这这,反应这么大啊?何田田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别,别急啊,逗你玩儿的……”
苏景云一手捂着她的肚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半晌方才缓过劲来,狠狠地朝床头砸了一拳:“有你这么逗人玩的吗?!拿孩子开玩笑?!”
何田田看得出,他是真生气了,吓得把被子一拉,藏住了脸。
苏景云把尚未看完的兵书,重重地掷到地上,起身就走,头也没回。
完了,玩笑好像真的开大了……何田田从被子缝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外,肠子都悔青了。
她眼巴巴地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依旧不见苏景云回来,只得失望地瘪瘪嘴,翻了个身,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发呆去了。
苏景云站在船头上,吹着凉凉的江风,满腔的盛怒,总算稍稍消散。他背着手,慢慢地踱回寝室,站在屏风旁边,远远地看了何田田一眼,见她并未掉眼泪,便又悄悄地走了出来,上二楼看兰陵公主去了。
兰陵公主腿上的麻药尚未消褪,精神尚好,正靠在大迎枕上,听侍女念一本诗集。
苏景云走进去,看了看她的腿,问道:“感觉如何?”
兰陵公主让侍女给他搬了椅子,上了茶水,道:“麻药比麻沸散好太多,既不疼,又不会让我昏昏沉沉地睡。”
“那是田田把剂量控制得好。”苏景云在椅子上坐下,啜了口茶,“田田说了,你的腿不会有事,安心养着罢。”
“我没想到,田田的医术,竟比曹提点还高明。”兰陵公主赞叹着,又问,“田田没事罢?”
苏景云放下茶盏:“没事。”刚把他急了半死,又气了个半死,好得很呢。
兰陵公主问道:“我听说,蓝雨是为了我,才跟田田起冲突的?她那个人,的确挺偏激,但毕竟是苗疆头人的女儿,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会影响你跟苗疆的合作,你可得悠着点。”
“放心,我有分寸。”苏景云不愿多提,略略点头,就不再说了。
兰陵公主只好换了话题:“景云,田田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欧阳诚的?”
苏景云知道,她是不放心她克亲人的命,于是故意沉下了脸,默不作声。
兰陵公主叹了口气,满脸忧虑:“景云,我知道你跟田田两心相悦,但你们到底有没有替孩子考虑过?按着你的计划,过不了多久,你便会恢复爵位,届时,你打算在楚王府里,养一个姓欧阳的孩子?这让人怎么看他?”
天哪,又要劝他把田田送回欧阳诚身边吗?苏景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放心,我不会让人看低他,我让他姓苏!”
“胡闹!”兰陵公主把床沿子一拍,竟是生起了气来,“景云,欧阳诚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他以为你死了,才娶了田田,让田田怀了他的孩子,你凭什么夺人妻子,还强占他的孩子?你这样子做,让我以后以什么面目,去见欧阳诚?!”
苏景云终于知道,最难对付的人,不是何田田,而是兰陵公主……他撑着额头,几乎无力应对:“四姐,你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