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诚摇着头,笑容惨淡。
“唉,算了,我自身难保呢,为你操什么心哪。”何田田叹了口气,道,“我怀里有手术刀,有针线,你帮我拿出来,我给你缝缝针。”
欧阳诚问:“你有碘伏?”
何田田忍不住笑了:“你都蹲牢房了,有人给你缝针,不错了,还惦记着消毒呢?”
欧阳诚也笑了起来:“也是,都快死的人了,还消什么毒,你也甭费事了,过不了几天,我就被打死了,用不着缝针。”
听他笑着说这样的话,何田田有点难受,叹了口气,道:“那你把手术刀拿出来藏着,实在捱不过了,给自己一个了断吧,免得生生地受折磨。”
欧阳诚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惨然一笑:“好。”
何田田背过身去,用戴着枷锁的手,艰难地把手术刀挪出来一点点,然后赶紧转身,喊欧阳诚帮忙:“来来来,拔出来。”
欧阳诚一样戴着枷锁,行动非常不便,为了拔出手术刀,他忍着疼,靠近何田田,朝着她的领口,伸出了手。
但他还没碰着何田田的衣裳边,就听见牢房门口,传来了苏景云震怒的声音:“欧阳诚,你找死?!”
欧阳诚和何田田都吓了一跳,齐齐转头,朝着牢房门望去。
哐当一声,牢房门上的锁,被苏景云一手劈断,他沉着一张脸,大步走到墙边,一脚踢开欧阳诚,一把将何田田提了起来。
欧阳诚本来就浑身是伤,让他这一踢,马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何田田又惊又气:“苏景云,你疯了?你踢他做什么?”
“他迟早都是死,被本王踢一脚,说不准还能少点痛苦。”苏景云说着,拿钥匙打开她的枷锁和脚链,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没事罢?”
真的失忆了?他连欧阳诚都踢?何田田心里堵得慌,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大口地喘气。
“你怎么了?受伤了?”苏景云见她这样,还以为她是受伤了,急忙问道。
何田田不想看他,梗着脖子,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观言上前一步,小声地提醒:“殿下,时间有限,还是赶紧带何副使走罢,不然传到皇上耳朵里,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苏景云点点头,将何田田拦腰抱起,快步离开了牢房。
走出牢房大门,被冷风一吹,何田田终于没忍住,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下来。
苏景云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将她抱上了马车。
何田田始终没有作声,默默地流泪。
苏景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没事了,没事了,现在你知道,本王为何不让你拿优了?倘若依着你的小心思,一口气让晋王给你五十个优,今儿不被当成晋王的同伙才怪!”
嗯?不让她拿优,并非为了逼她低头?
早在晋王做手术那天,他就预料到晋王今日的结局了?
把晋王拉下马的人,其实就是他吧?
何田田一时心思百转,抬起头来,含着泪道:“你把欧阳诚也救出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