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嘉乐殿门前停下,何田田揣着一团怒火,冲下了车。嘉乐殿四处静悄悄的,福公公也不在,廊下侍立的侍女和太监,一个二个,都噤若寒蝉。她小声地一打听,原来苏景云大清早地一起来,就发了一通脾气,罚了好些人,连福公公都没能幸免,他们现在都提着心,吊着胆呢!
书房门口的小侍女,以前没少收何田田的银子,好心地劝她:“何副使,要不您改天再来罢,这时候进去,只怕会触殿下的霉头!”
“到底谁触谁的霉头,还不一定呢!”何田田一想起她的优,气就不打一处来,催着侍女进去通报,然后一头冲进了书房。
书房内,新插了一支白梅,幽幽花香,盈满鼻端。苏景云穿着一件十分应景的暗绣梅纹锦袍,斜倚在碧纱橱内的软榻上,正捧着一卷剑谱在看。
人俊衣靓,姿态优雅,堪称完美,何田田明明是来找他算账的,心跳却漏了一拍,只是瞬间想到,此男再优秀,也已经不属于她,神色不禁又黯然。
她站在碧纱橱外,偷偷地看了一会儿,方才走上前去,行礼问安。
苏景云抬起眼帘,扫了她一眼:“来做什么?”
他这般冷淡,何田田心里的火,噌噌噌地又起来了,杏眼一瞪,柳眉一挑,就只差双手叉腰作茶壶状了:“敢问殿下,微臣昨夜为您治病,究竟有何不妥?!竟让您连一个优,都吝于给微臣?!”
苏景云闲闲地翻着剑谱,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一点一点:“不妥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走的时候,有没有跟本王打招呼?有没有问本王还疼不疼?本王昨天夜里,脸疼到惊醒,却发现你早已不在寝殿,就你这种态度,你说本王该不该给你优?”
脸,疼,到,惊,醒?!亏他说得出口!一个巴掌,能让他疼到一天一夜?!真是见了鬼了!
何田田抓着狂,却不太敢发作,没办法,人家振振有词,手里捏着她的优啊!M。D,看来今天注定要为五斗米折腰了……
她深深地呼气,弯下腰,讨着好,十分狗腿地笑:“殿下,那您现在还疼不疼啊?”
“不,知,道。”苏景云一字一顿,干脆无比。
啥叫不知道啊?自个儿的脸,疼不疼,他能不知道?!
嘿,他这么耍无赖,她还非就不信邪!
今儿不从他这儿弄上两个优,她还就不走了!
何田田气呼呼地想着,把袖子一撸:“微臣给殿下检查检查?”
苏景云不置可否。
不作声?当他默认!何田田大踏着步子,走上前去,朝榻边一蹲,抻着胳膊,摸上了他的脸。
苏景云瞥了一眼她的姿势:“许你坐着。”
“没事,没事,殿下面前,哪有微臣坐的理!”何田田撑着榻沿子,捏捏他的腮帮子,“这儿疼吗?”
“疼。”苏景云头都没抬,干脆作答。
何田田忍着气,戳戳他的颧骨:“这儿疼吗?”
“疼。”苏景云面色如常,回答得却十分迅速。
何田田揪揪他的下巴:“这儿疼吗?”
“疼。”她话音还没落呢,苏景云就已经答出声儿来了。
何田田这回有经验了,绝口不提玉女膏,也不提草乌散,直接搓了搓手板心:“微臣给殿下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