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浪涌不绝,澎湃的水声,夹杂着空气中潮湿的味道,飘进了马车上的小窗。
看来他们已经驶入长江流域了呢……何田田嘟着嘴,眯着眼,带着三分起床气,盯着帐顶的绣花儿发呆。
床头的小小西洋钟,铛铛裆地响了几声,何田田蓦然而起,抓过来一看,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深重的打击,手一松,西洋钟哐当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她怎么就睡到这个时候了呢?!
都怪苏景云,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又再来一次,足足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害得她腰酸背疼,迷迷糊糊地睡忘了时间!
他的确是憋太久了,生理需要,她明白,她理解,但要不要这么猛啊……
侍女们听见动静,抬了水进来,其中一名低声地安慰她:“何良娣,您不必烦心,殿下特意嘱咐过的,不许吵您,您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傻丫头,她哪会为这个烦心啊,她烦心的是,宝贵的爱宠时间,居然就让她这么睡过去了!!
唉,本来还想跟昨天一样,抱着他的胳膊说会儿话呢,看来也不行了……何田田哀叹一声,挣扎着起来,让侍女扶着自己,泡进了木桶里。
楚王出行,条件就是优渥,马车建得跟房子似的,想洗澡,就洗澡,想怎么泡,就怎么泡。
热水浸过欢愉后的皮肤,浑身酸楚的感觉,总算稍稍好了点,何田田洗完澡,梳好头,挑了一件高领的小袄儿穿了,慢慢地朝外走去。她很努力地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自然些,不然真是惹人笑话,又不是初沾雨露的姑娘家,居然被折腾到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外间里,苏景云照旧在处理公务,左手奏折,右手朱笔。习武之人的体力就是好啊,运动了一宿,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何田田一步一步地挪到他身旁,坐了下来。
二十四小时的爱宠,真的已经过期了么?
她不太死心,趁着他没注意,悄悄地朝他靠拢,但还没挨着他的衣裳,苏景云便转过头,朝她看了过来。
何田田垮下脸,赶紧坐直了身子。
她这脸变得太迅速,苏景云微带诧异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出声:“睡好了?饿不饿?”
何田田正要回答,一名尚仪脚步匆匆地上车,把避子汤放到了她面前,小声地催促:“何良娣,时候不早了,赶紧喝罢。”
何田田摸了摸空空的肚子,道:“我先吃点东西,不然胃会难受。”
尚仪满脸急色:“何良娣,您赶紧罢,时辰快过了。”
苏景云面露不悦,喝斥道:“下去!等何良娣用过膳再来。”
何田田看着尚仪焦急的脸,突然明白过来:“避子汤有时效的,对吧?”这就跟紧急避孕药差不多,过了时间再吃,就没用了。
她今天,起来的太晚啦,如果错过了时间,达不到避孕的效果,就有可能中招了,以她现在的份位,万一怀了孕,还得打胎呢。
打胎啊,天哪!何田田想着想着,一个哆嗦,赶紧捧起碗,捏着鼻子,空着肚子把避子汤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