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已是艰难,晚饭更是一场噩梦,一碟子臭烘烘的咸鱼,一盘子嚼不动的白菜帮子,外加一碗沙叽叽的糙米饭,完全无法下咽。
何田田两世加起来,也没吃过这种苦,哪怕拿茶水灌着,亦根本吃不下,最后干干脆脆地饿了一晚上。
饿肚子的直接后果,便是睡不着,哪怕她的睡功,早已出神入化,还是一晚上没进入深层睡眠,第二天起来时,顶着浓重的两个黑眼圈。
早饭亦是粗制滥造,无法下咽,何田田由衷地怀疑,这并非良媛应有的待遇,而是苏景云的蓄意报复,但即便他是有意为之,她也无处说理,谁让这里是他的地盘呢?
接连饿了两顿,何田田已是头昏眼花,浑身发软,偏苏景云PP上的伤还没好,今儿仍得去值班。
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来到嘉乐殿,在侍女通报过后,进了书房。
书房内,苏景云一身蟒袍,立在窗前,正听观言说话。
观言禀道:“殿下,宫内来人,皇上请您去御花园赏花。”
话音刚落,就听得何田田的肚子,咕地响了一声。观言诧异地瞥去一眼,连忙把头垂下了。
何田田臊得满脸通红,把头埋得更低。
苏景云淡淡地瞥了何田田一眼,抬脚朝外走,道:“本王伤势未愈,唯恐君前失仪,让何良媛跟着来罢。”
观言闻言,忙示意何田田跟上。
老天啊,她这会儿饿得只差一头栽倒,还让她跟着去宫里?到时君前失仪的人,只怕是她吧?
何田田哭丧着脸,跟在苏景云身后,走出嘉乐殿。
嘉乐殿门前,已经停好了马车,但对不起,有且仅有一辆,而且是苏景云的专车。
何田田顿时又开始喊老天了,苏景云的车,她已经没资格坐了,所以,这是让她走进宫的节奏吗?
那条路,她昨天才走过一遍,累了个半死啊!!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装晕算了,观言扶剑跑过来,道:“何良媛,殿下今日尚未抹药罢?您要不要随殿下一起上车,给他把药抹了?”
“好好好!”何田田向来没啥骨气,一听说可以坐车,连连点头,“药膏我随身带着呢,路上给殿下抹点,正好止痛,免得他君前失仪。”
楚王千军万马都过来了,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戒尺的伤,君前失仪!楚王这分明是看她肚子饿到咕咕叫,心软了呀!这个何良媛,到底明白不明白?明白不明白?
唉,算了,也许楚王因为自己太聪明,所以格外青睐脑子笨笨蠢蠢的姑娘罢。观言叹了口气,让侍女把何田田扶上了马车。
马车内,苏景云已经侧卧在软垫上看书了,不过他今日似乎比较闲,看的不是公文,而是一本琴谱。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家伙还挺多才多艺的,连琴谱都看得懂。何田田偷偷瞄了一眼,觉得是在看天书,便收回目光,一心一意给他抹玉女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