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把玉女膏拿在手里,慢慢地走出门去,问外面的侍女:“殿下呢?”
侍女恭敬地回答:“回何良媛的话,殿下在寝殿。”
何良媛。何田田苦笑着,去了寝殿。
苏景云侧躺在紫檀床上,面朝里,背朝外。
何田田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脱下他的裤子,给他抹上了药。
夜色渐深,苏景云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何田田坐在脚踏上,趴着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枕着冰凉的胳膊,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帐子里飘荡着淡淡的苏合香气息,不禁有点发愣。
侍女们进来服侍,拉开帐子,给她穿衣。何田田问道:“殿下呢?”
侍女回答她道:“回何良媛的话,殿下在书房。”
在书房?他又坐着了?到底还管不管伤了?何田田不等头上的簪子插好,飞奔至书房,果然,苏景云就在那里,正坐在书案后,写一份奏折。
她跑得是那样地急,但真到了书案前,却是犹犹豫豫,不敢迈步了。
昨天她真是脑抽了,居然把心思讲给了苏景云听,天哪,现在她该如何面对他?
真是羞死个人了!
她站着没作声,苏景云也没说话,但他额上的冷汗,却是一阵接一阵地冒了出来,让人想忽视都难。
哎呀,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犯倔疼死吗?
过去让他换药?
可是,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态度呢?
冷冷静静,装没事人儿?乱发一通脾气,先发制人?小鸟依人,装可怜?
哎呀妈呀,到底咋办啊!
算了,算了,一个一个试吧,再想下去,他都疼死了。
何田田想着,呼气,吸气,握拳鼓劲,迈步上前,先施一礼,态度恭敬:“殿下,该换药了。”
苏景云置若罔闻,跟没听见似的。
冷静法不管用啊……
再来!
呼气,吸气,握拳!
啪地一声,何田田一掌拍上书案:“生我的气就直说,作践自己做什么?!等落下病根,你就高兴了?!不就是被我打了几下么,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非礼在先,我能去告御状?苏景云,做人不要太过分!你看看我,都被迫当你小老婆了,我说什么了没?!”
她洋洋洒洒地骂了一大篇,但苏景云依旧挥毫如雨,完全没反应。
先发制人也没用啊……那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如果最后一招还是没用,那就……那就……那就随他去!让他的PP烂掉!烂掉!
何田田忿忿地想着,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再才凝神定气,转换情绪,调整表情,优化嗓音。
一切准备就绪,她伸出手去,扯住苏景云的袖子,轻轻晃着,撒着娇儿道:“殿下,不要这样子嘛,奴家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