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齐璞就领着两个弟弟来了,他手里牵着齐望,但最小的齐润小公子则是自己一蹦一跳进来的。
齐润先跳了进来,还不忘拉小哥哥一把。
齐润看着他笑个不停,嘴里温声道,“弟弟要小心点。”
“知道的,小哥哥你也是。”
齐璞跟小弟弟性子相似,他们是不管在家中还是在外头都是只有别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主,但齐望性子谦和,在齐璞跟齐润两兄弟眼里,他们府里的三公子那是必须他们看着一点才不会让人欺负的人,所以齐璞平时对三弟弟多加照顾一些,齐润也不嫉妒,相反也还要护着他小哥哥一点。
国公府许多奇景,小弟弟反过来要照顾他的小哥哥一些就是其中一列。
三兄弟一进来,就排成一排给齐容氏和齐项氏磕头请安,齐容氏让下人快快扶了他们起来,就让他们赶紧吃点奶羹垫垫肚。
她这里早早备下来了,一等孩子们来了就让下人把奶羹赶紧抬上来。
齐璞小时候吃奶羹这种东西吃太多了,长大后就不太爱吃了,齐望却还喜欢,齐璞就把他的那碗给了他。
“大兄,你不爱吃,就给我呗。”而谢晋庆自个儿碗里的刚吃了一口,眼睛就瞄[一][本读]小说到了他兄长碗里去了。
“给你。”和宁连忙把她的那碗递过去。
“嫂嫂,香得很,你吃,我不吃你的,我吃大兄的,他不爱吃这个。”谢晋庆眼巴巴地看着他哥那碗。
谢晋平笑着把他那碗给了他,还道了一句,“吃慢些,别烫着舌头了。”
“知道。”谢晋庆手伸得比什么都快,把两个碗都摆在桌前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和宁见两兄弟都高兴也不语,微笑着吃了两口,就盛了一勺送到了他嘴边。
谢晋平看了她一眼,启了嘴吃了一口,与她温声道,“你自己吃。”
和宁笑着点头,但还是吃一口又喂他一口,两夫妻一起把一碗奶羹吃完了。
谢慧齐这厢在门边接了上早朝的丈夫回来,众人看到夫妇俩回来,最混不吝的谢二爷就撇嘴开了口,“天天见着都要去门口接,啧,我姐夫这金贵命啊!”
二爷刚说罢,就被他大兄敲了下头。
谢晋庆也不以为忤,回过头找齐容氏评理,“伯娘您说是不是?都恁大个人了!”
这时候齐容氏已经让出了主位让齐国公过来坐,齐国公明明坐到身边了,她也点头,“是的。”
等媳妇在她身边坐下,她还不忘朝媳妇也叮嘱了一声,“不要打他。”
“我不打他,打他我还嫌手疼,费我劲。”国公夫人淡淡道,眼睛朝那几个小的看去,见他们身上衣裳工工整整的,随口问了句,“谁穿的?”
“自己穿的!”齐润挺起小胸脯,小脸抬得高高,“你看,腰带也是我自己挑的系的,你看你看……”
他摸着自己腰带间那颗闪亮鲜艳的红宝石,显摆给他娘看。
“挑得棒不棒?”他不忘要夸奖。
他娘挑剔地看了一眼,看了把自己打扮得闪亮发光,俊俏好看的小儿子一眼,又瞧了瞧朴素简单的大儿子的三儿子,在嘴里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在婆婆身边轻声道,“我看不管着他,他得把值钱的都带身上不可!”
“这倒不会,”齐容氏摇了摇头,淡道,“他眼光高得很呢,挑不了几样带着。”
还惯着,谢慧齐笑叹了口气。
这时候下人来报早膳已经摆好了,齐君昀扶了母亲起来,跟身边的大妻弟继续说着他刚才说的话,“你等会出了宫就去趟广大尉家,跟他聊聊,差不多下午就带他进宫,就说皇上跟我在宫里等着他。”
“好。”谢晋平点了头。
“你说咱们家今天的年夜菜是不是得重新定一下?我看多添几道菜的好,菜谱我都拟好了,等会你听我说说。”齐项氏牵着小金珠跟侄媳妇道。
“诶,好,都听您的,”谢慧齐点头,“今年家中什么都有,昨儿个我还叫人多送几趟新鲜食材进府,等会我看看您拟的菜谱,若是有缺的,尽早拿了回来。”
家中就两个长辈,谢慧齐对她们所做的决定无不称好,哪怕浪费点也无碍,老人高兴顺心就成。
“家中是什么都有,我拟的都是家中有的,用不着再去找了,你只管忙你的。”齐项氏摇了头,她不是出来给侄媳妇添事的,侄媳妇事够多的了。
“好,知道了。”谢慧齐点着头。
和宁在后面跟着她,一路专心地听着她们说话。
她也是发现了,他们姐姐退一点让长辈顺了心,而长辈们退的时候可是一大步两大步的,都是完全不给她添事的。
一家人说着话进了膳厅,等用了早膳,谢家大郎带着几个男孩子们去宫里念书去了,而齐国公牵了小女儿的手,带着两个老人家回了青阳院,谢家二郎要去校尉营,临走前顺走了他姐姐做给小外甥儿吃的一大包水果糖,还扛了两大包腊肉去校尉营见人去了。
谢二郎带去的水果糖和腊肉遭到了校尉营所有校官的轰抢,一个官职三品的将军没抢到糖跟肉,盘腿坐在校台上骂了一下午的娘。
这厢谢慧齐则带了和宁去东堂处理事务,听和宁说道家中长辈体贴,别人家的乌烟障气时,她想了想,与和宁道,“那也是咱们家的才如此。”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还是与和宁说了最直接的,“咱们家的人是有人疼,有人爱,又有吃有喝,退一步是真的能海阔天空,所以大家都觉得退一步无妨,而大多数人家退一步就直接是死路,退一步代表就会有欺负到你的头上来,只能斤斤计较。”
和宁出身好,休王体弱只有一女,所以整个休王府的万千宠爱都系于她一身,谢慧齐当然也知道和宁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知道她有强大的内心,只是和宁出身毕竟高贵,灵魂也高洁,有些不了解的东西觉得不入她的眼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
但谢慧齐与她不一样,她是多活一辈子的人,这辈子也在泥泞里打过滚,她是遇到了最好的人,丈夫与婆婆他们都是,她自己也是能审时度势,知道跟人怎么相处,所以这么年些来,一家也是和和睦睦过来了,但他们家的这种和睦太少数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这并不是常态……
“就换你来说,”见和宁挨过来仔细地听她说话,谢慧齐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握着她的手道,“若是有人跟你抢大郎,你是无所谓,放手,还是就是拼死一博也要拼一下?”
谢慧齐认真地看着她。
和宁则想也不想地回道,“休想与我抢!”
她等来的丈夫,谁也别想抢去一根手指头。
“那你看,到了时候,你不得争,不得斗?”谢慧齐淡淡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好,但做人还是要设身处地想一下的好,我是嫁给了国公爷,他本身是律己之人,是给我省了不少事,所以我很幸运,但如果我没有这份运气呢?等我轮到她们那个境地,我兴许也不比谁慈悲善良。”
姿态这种东西,只有没被触犯到利益的时候才摆得出来的,且她就是府内无忧,但跟外面的人斗时,她何时又真心慈手软过?
和宁还是只看到了表皮。
和宁还是与她相处的时间少了,不知道她对人好,是因为她有余力对人好。
等哪天她要为一日三顿烦恼,为一身新衣裳要奢想大半年,她又如何能淡定得起来?
“你也一样的。”谢慧齐拍着和宁的手,温和地道。
为了活着,每个女人都在用她的方式在生存着,或许女人之间有利益之争,有胜败之分,有高低之别,但是,其实很多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愁吃穿,有人爱,有一个家,有一个能疼爱自己一生能陪伴自己的人,这些都是很多女孩子打小就有的一种本能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