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洗得热乎乎的从浴桶里出来,可能是泡得有点久,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不过也不用她自己动弹,香珠她们就象厨艺高手料理食材一样,把她从头到脚整得清爽舒坦,然后特稳当的架到榻上。
顾昕往那儿一摊,真是一动懒得动。
等皇上洗漱过,带着一身清新的气息过来,顾昕勉强把眼睛掀开条缝。
皇上的浴水里应该是换了一种新的药草,不是以前的松柏香,而是一种……象青草汁液一样的气息,味道不同,但是一样清新动人。
这气息就象夏日里郁郁葱葱的山坡,摘下一片草叶后那股草香,清香之中带着点微涩。
她用力的吸了两下鼻子:“这味道挺好闻。”
在品味上她和皇上还是挺一致的,皇上平时的常服、骑装她都喜欢,颜色质料都含蓄不张扬,上回去西苑骑马那一身儿就很好看的。
可惜皇上得闲的时候太少了,平时顾昕见得最多的居然是他穿朝服的样子。
不是说穿朝服不好看。
而是……穿着朝服的时候,皇上显得特别威严,一副不好靠近的样子。
顾昕总觉得,皇上穿上朝服之后,就象将军披挂上了盔甲,顺便还揣上把刀,说话,神情都显得格外公事公办,仿佛朝服就是个壳子,把他整个人都装起来了。
自然了,现在她身旁的人可一点儿都不冷漠,也不显得强硬。毕竟刚出浴,脸上难得的被热水也泡得发红,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潮热气息。
皇上一躺下,顾昕就熟门熟路的靠过去——
香珠这丫头真贴心,顾昕才表示了一下床上两个枕头有点挤,她就将一对鸳鸯枕换成了一个长枕,这下两个是真正同床,共枕了。
皇上好象一点儿都没发现这细微的不同之处,仍然是安安静静的躺下,顾昕靠过来的时候,他也自然的将人揽住了。
明天没有大朝会,按理说是可以多睡一会儿了。换做顾昕,必定要偷闲赖床。可皇上实在太过于自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顾昕就没见他哪天偷过懒,不管晚上什么时候睡,第二天必定早早就起来了。
顾昕以前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但是皇上来得太勤快了,害得她的作息也跟着改了,早上皇上起身的时候,就算动作很轻她也很跟着醒,有时候懒得起来,就跟皇上打个招呼,自己翻个身埋头继续睡。有时候精神好,就挣扎起身,意思意思送一送皇上,只不过那态度别提多么随便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