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胡校尉这是……好了?”
刚出了厢房,李松就拉住了李承志,兴奋的问道。
李承志稍一沉吟:“还算不上……要是能撑过十天半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嘴里虽然这样说,其实李承志也非常吃惊:看胡保宗的样子,有很大的可能能活下来。
这一晚上竟然没怎么发烧,人还这么精神,就说明基本上没感染,只要他能按自己交待的那些,能管的住嘴,能注意卫生、按时换药,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也是奇迹,自己凭着感觉,用前世看来的兽医的手段,竟然也能救活人命?
胡保宗这运气,逆天了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胡保宗的身体太好,抵抗力太强……
“十天半月?”李松嘀咕了一句,再没多说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十天半月,只要能挺个三五天,等胡保宗回到泾阳城再死,李承志这救命之恩都算是落到了实处……
要真救活了胡保宗,李承志的好处更是不会少。
李家是名符其实的泾州门阀,家中子弟只要满十四,就能举官,但不包括李承志。
因为九品中正制除了考家世,还要考品性,李承志一个傻子,何来的“品性”可言?
即便不傻了,也不是李家说了就算的,而且有了“傻子”这个污点,可以说李承志这辈子已经和“做官”这两个字无缘了。
这也是李始贤基本放弃了他,让他自生自灭的原因之一。
但要有胡家帮忙就不一样了。
胡家怎么也是泾州第一门阀,许多族人都身居高位,就连泾州刺史都姓胡,要有他们帮忙,不敢说李承志前程似锦,举个清官还是很轻松的……
一看李承志兴致缺缺,就知道他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
李松决定,等平息了此次乱事,一定要报给二郎,让二郎给郎君筹划筹划……
“郎君夜里定是没睡好,且去歇着吧,外事一切有仆在,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郎君不用担心……”
确实有些困,再一个他对古代行军打仗之类的事情也是真的不懂,想帮忙反倒会帮成倒忙,李承志也就懒的过问。
等这一千多乡民准备妥当,将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一把火烧干净之后,他直接跟着走就行了……
李承志点了点头,打着哈欠回了偏厢,一觉就睡到了正午时分。
洗了把脸,仆妇端来了几样吃食,李承志正吃的香甜,胡信又来找他了,说是胡校尉有请。
看胡信的脸色不大正常,李承志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进去后,看到李松也在,听到他的第一句话,李承志的脸色就是一变。
昭玄寺的僧人,竟然也反了?
自己这嘴,开过光吧?
李承志猛吸一口冷气,跪坐了下来,惊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松的脸色有些阴沉:“昭玄寺的长史(高级僧官,维那的副手)回山后,直接命僧人烧了僧仓……”
决定要逃往崆峒山后,李松就派了探马,一是察看路况地形,二也是以防万一,避免出现李承志担心的那种情况:昭玄寺的僧户要是也跟着反了,李家西逃,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但没想到,还真被李承志一语中的……
这位昭玄寺长史,便是泾州昭玄寺大维那派回昭玄寺的看守僧仓的那位亲信。
也不知这位长史是担心昭玄寺守不住,还是觉得引起了这么大的民乱,事后朝廷肯定要问罪于他们这些僧官,他回到崆峒山便召集了亲信,一把火烧了僧仓,带着财货向北跑了。
李承志被惊的目瞪口呆。
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即不是像李承志想象的,造反头目提前安插了亲信,也没有如胡保宗等人所料,这位昭玄寺的高级僧官回去后,便召集僧人僧户把守要道,看守僧仓。
而是卷着金银细软,投敌叛国了……
僧仓烧了,没了粮过冬,山上的僧人和僧户不反都得反了……
这是连李家堡的最后一条后路都断了,不怪李松脸色这么难看。
李承志恨的直咬牙。
“为今之计,我李家只有固守待援,为防乱民两面夹击,还请将军早日动身……也请将军看在同是泾州乡绅的情份上,将我家郎君也一并带走……仆会令李彰带二百壮丁,护送将军与郎君……”
说着话,李松便重重的一个头朝胡保宗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