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惊叫声,震动了大半个紫禁城。寒冬深夜之中,这声音不单是令人头皮发麻,更是后脊梁发冷,整颗心都颤抖不止。
年倾欢原本觉就轻,加之才入睡不久,猛得听见这样的动静,身子不受控制的坐直起来。“乐凝,发生了何事?”
乐凝推门进来,一脸的惊悸:“奴婢也是听见了那声音,就赶紧打发胡来喜去瞧了。这大半夜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睡意全无,年倾欢执意起身:“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惊动了后宫,总得要去看看才是。替本宫更衣。”
“是。”乐凝手脚麻利的替贵妃更衣,片刻的功夫,胡来喜已经打探了整件事情返回,立在门外轻咳一声。“外头说话就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乐凝听见动静赶紧问了一句。
“回贵妃娘娘,听说是汪答应宫里出事儿了。”胡来喜的声音有些低,却掩饰不住急促。“奴才听说……汪答应着了魔,疯疯癫癫的拿着宝剑乱伤人,还刺死了自己的近身侍婢。”
很好,皇后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年倾欢心里这么想,脸上的笑容禁不住明艳起来:“摆驾钟翠宫。”
知道是皇后容不下汪氏腹中的孩子,年倾欢攥着一把恨在掌心,越发的耐不住性子。都是做额娘的人了,难道失子之痛她真的能够忘怀么?眼睁睁的看着旁人骨肉分离,何其忍心?难道手中的权力真的这么要紧,能够抵偿一切么?
“贵妃娘娘驾到!”胡来喜的声音有些急促,虽然不大,但在这幽静的钟翠宫足以将众人的目光集中于贵妃身上。
年倾欢第一眼,就看见了满脸清冷的皇帝。他愤怒,他阴冷,目光所到之处,仿佛能将一切凝固成冰。“臣妾听见动静,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知汪答应所为何事惊悸疾呼?”问话的同时,年倾欢福了福身。
静徽慢慢的走上前来,似乎有意挡在年贵妃身前,不许她再靠近。“汪答应骤然癫狂,于自己的宫室挥刀舞剑,连近身侍婢都刺死剑下。本宫已经让御医仔细诊脉,务求查出病因。贵妃实在不必入内细看,以免癫狂之中的汪答应做出一些出格离谱的事情,伤着你便不好了。”
皇后说这样的话,年倾欢当然是不会相信的。“汪答应怀着龙胎,近日来都有专职的御医伺候。倘若真有什么不妥,何以御医会瞧不出来?怎么好端端的就骤然癫狂了。这听起来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当然,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乃是一番好意,原本应该福身致谢,但说到底,汪答应也是皇上的宫嫔,臣妾既然漏夜前来,就必然得瞧一眼以示关怀方能安心。”
“贵妃怜惜皇嗣血脉,本宫何尝不知。”静徽动容一笑,似乎很是受用。“就因为妹妹你是一番好意,本宫才不得不为你打算。里头毕竟危险,你这样冒然走进去,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乱子。九阿哥这么小,总是需要你这个当额娘的照顾才妥帖,所以皇上和本宫都不希望有半点差池。”
“皇后说的如此谨慎可怖,臣妾当真是难以想象。”年倾欢横了心一定要见汪答应,缘由很简单,她就是要弄清楚皇后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忽然就疯癫失常了。“臣妾执意如此,也不过是为了汪答应腹中的皇嗣思量,毕竟那孩子已然七个月,再不多时日,便可瓜熟蒂落了……”
“倾欢。”胤禛低低的唤了一声。
年倾欢骤然住口,疑惑的看着皇上。“臣妾在。”
“朕有些话……要同你说。”胤禛的眼尾,划过皇后疑惑的眼眸,唇瓣微微动了动。“你随朕回养心殿。”
皇上的意思,竟然也是不要自己见汪答应,这未免太奇怪了。皇后曾经做过什么,就算皇上没有真凭实据,难道还没有捕风捉影么?年倾欢不信皇上一点也不知情。心里有些糊涂了,到底汪答应腹中的骨肉乃是皇嗣,皇上就算不顾念区区一个答应,难道还不顾念自己的血脉,自己的孩儿么?
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