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阎罗背着齐王寿体,躲闪着火势,走到了齐阳侯姜伯跟前。
齐阳侯姜伯看着张阎罗,又瞧见了他身后被子包裹的齐王寿体,最后把目光落在不远处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而亡的禁军统领聂之荣身上,齐阳侯姜伯没有说话,张阎罗也没有说话,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公子纠侧着身子看着已经死了的禁军统领聂之荣,再见张阎罗和齐阳侯姜伯二人,公子纠此刻彻底是慌了,心知今日难逃一死。
“大公子,你也该上路了!”齐阳侯姜伯冷淡说道。
公子纠咽了咽口水,此刻他又不想死了,刚才的豪迈气概全都荡然无存,扑通一声,双腿跪地,向二人连连磕头,说道:“齐阳侯,张将军,你们若放我一马,我就远走他乡,再也不回齐国,求求你们放本公子一马,本公子愿重金回报。”
“大公子,适才你那般豪情万丈,怎么如此九转十八变?不就一死而已,你如此畏死,岂不丢了王族脸面?当初你下毒陷害世子,就应该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本侯答应你,给你留个全尸。”齐阳侯姜伯说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此事?此事万分隐秘,谁告诉你们的?”公子纠闻言心惊,慌里慌张问道。
“要怪就怪你太自私自利了,出了事情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推别人当替死鬼。殊不知,往往改变局势走向的,恰恰就是像彭生那等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若能妥善安置彭生,不派杀手杀他,彭生当真还不会把这等天大的事情告诉我等。本侯实在不明白,你的太师魏璋老谋深算,如此聪慧,竟也会容你做下这等没脑子的事情,难道太师魏璋也是徒有虚名不成?”齐阳侯姜伯摇头无奈说道。
“什么?”公子纠闻听吃惊,似是不知道此事一般,公子纠仰天长叹,无奈苦笑,大喊大叫道:“这帮狗奴才,竟敢瞒骗本公子说是解决了彭生。”公子纠精神似是受到了刺激,这般大喜大悲,已让他有些痴狂,疯疯癫癫,喃喃自语说道:“非是本公子不明,非是太师不智,而是这帮狗奴才不诚不实,欺瞒哄骗。”
“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手下便就是什么人,上行下效,跟你公子纠学得一手虚假欺瞒手段。”张阎罗看着公子纠,极为不屑,随后又说道:“公子纠,你休要装疯卖傻,今日无论如何你都逃不了一死。齐阳侯,结果了他,咱们速速返回,相助乔大和乔三他们,控制宫门。”
齐阳侯姜伯持剑刺去,长剑未到,公子纠脚下踉跄,失足跌入大火之中,整个人立时被大火覆盖笼罩,顿成火人之势。
公子纠满地打滚,惨叫连连,使人看了极为不忍。
齐阳侯姜伯不忍公子纠如此痛苦,一剑刺死了公子纠,张阎罗则手中拿着长刀割下了公子纠脑袋,弄得满手皆是血水肉渍。
“张阎罗,非要如此吗?”齐阳侯姜伯问道。
“少保之命,必要时刻,公子纠人头是退兵神器。”张阎罗说道。
齐阳侯姜伯听罢,无奈叹息一声,不再多言,随后二人相互掩护,以刀剑劈砍打出一条道路出来,左右躲避大火和从寝宫顶部掉落下来的木块横梁。越往前走,脚下地面温度就越是高热,烫的二人根本难以下脚,只得借着地面尸体,踩着地上尸体,一路闯出了偏殿寝宫。
齐阳侯姜伯和张阎罗二人,刚一逃出偏殿寝宫,那寝宫便就轰隆一声坍塌在地,发出惊天巨响,齐国青田宫里的偏殿寝宫被大火付之一炬,从此再无。
偏殿寝宫外面的众人见张阎罗和齐阳侯姜伯逃了出来,纷纷上前接应,远远的躲着。
韩少保看着坍塌倒地的偏殿寝宫,里面的大火映照了大半个天际,照出了红光万丈,韩少保喃喃自语说道:“真是可惜了。就如那项羽把阿房宫付之一炬,齐国宫殿也因我韩少保而毁于一旦,不知道千百年后,我韩少保在历史书上,会不会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毕竟,我韩少保一手主导了齐国公子夺嫡一事,焚烧了齐国宫殿,殃及了池鱼,成千上万的人被我韩少保算计而死。唉,今番作恶,也不知道我韩少保以后会不会遭了报应!”
韩少保看着张阎罗手里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发现是公子纠的,知道张阎罗已经得手,当下沉默不言,看着公子纠的人头,韩少保心头悔恨之心更是浓烈,只觉太过惨烈。虽然韩少保也知道此次夺嫡,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仍然心有余悸,不忍直视,韩少保心有预感,心道:“公子纠如今败了,按照惯例,大清洗的时刻也快到了。唉,造孽啊韩少保,实在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