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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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玥一行人匆匆往翊坤宫而去的同时,诚妃的景阳宫险些翻天覆地。
“怎么会,她怎么会醒?”诚妃惶恐得不行,容长脸儿唬得青白憔悴失了血色。凌儿紧着斥道:“还不去给娘娘熬制些定惊茶来,你们一个立在这里当木桩子么?”
待内寝的人纷纷屏退,凌儿才俯身附耳道:“这个玉琳小姐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是这个时候才醒。你说这人都昏迷了这么些年了,醒过来怕是也神思不属了,以前的事儿未必能想起来。即便是她想得起来,说的出来,旁人也不会尽心,都以为她说的不过是混话呢!
娘娘您在想想,后宫里知晓这件事儿的人,无非就只有先皇后。可先皇后已经故去了,旁人即便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呀。没有证据便不能治罪,咱们还担心什么呢?”
“凌儿,她们真的没有证据么?昔日的侧福晋今日的皇贵妃也没有证据么?”诚妃戚戚然,畏惧之中透着深深的焦虑,不宁道:“那时候,我和她同样是侧福晋,若非我……若非我有大阿哥,恐怕今日也未必就能是皇上的诚妃。可,是诚妃又怎么样,始终不及皇贵妃尊贵。就连玉琳不是也被皇上封了信妃么?
要是她真的说出什么来,皇上信了,可怎么办才好?我不想,不想失去今日拥有的这一切,那个孩子,我也是真的待他极好的。可偏就是他怎么这般短命……”诚妃泪流满面,心痛不已。
“那是个多么好的孩子,还是皇上的大阿哥,嘉庆朝的大皇子。怎么偏就这般短命呢!其实他或许可以不这样短命的,他或许有机会继承皇位的……”诚妃惋惜心痛,都不及此时的惶恐,这个噩梦萦萦绕绕缠在他梦里好些年,却不想还是得见天日。
刘佳玉琳啊,你的梦是不是要成真了?
诚妃自说自话,喃喃不止:“你是来向我讨还往日的孽债么?那我一直苦心经营至今时今日的梦,又该向谁去讨。怕是要醒了吧!”
“娘娘,您别这般心急,皇位不皇位的话岂能轻易的宣之于口。还有翊坤宫究竟情形如何,总归要亲自去看了才能分明。与其咱们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倒不如去看个明白!”凌儿一直陪在诚妃身侧,这多年的心结,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开。但凌儿却不想,信妃这才一醒,诚妃竟然这般软弱的当即瘫倒在地了。
“去看她?”诚妃质疑凌儿的话:“我若不去,她看不见我也就罢了。可她看见了我,必然什么都能想起来,必然会问我要大阿哥,必然会向皇上说明一切的。这可怎么是好?对了,这会儿皇上在哪儿,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凌儿,你快想办法啊,快替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将皇上拦住?怎么才能……”
诚妃今日穿了一件深青色的旗装,上面绣得竟是密密麻麻的菊花瓣。一根一条,朵朵分明,竟看得凌儿有些眼晕。“您与玉琳格格本就是表姐妹,若她醒了过来您都不去瞧她,才是真正的惹人怀疑。娘娘啊,您的睿智、沉稳都到哪儿去了,她不过就是您手下斗败了格格罢了,您才是侧福晋,您才是皇上的诚妃呀。
想当初皇上肯封她为侧福晋,还不是碍着您的面子罢了。她腹中的龙裔不幸滑胎了,皇上的大阿哥可是您所出的。娘娘,您有没有听见奴婢在说什么啊?”凌儿与娉儿本就是诚妃陪嫁的侍婢,过往的恩恩怨怨再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了。
这会儿为了能让诚妃清醒过来,凌儿顾不得身份之别了,索性擒住诚妃的双肩,不住的摇晃她的身子。试图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迫切的冷静镇定下来,清醒过来。“娘娘,您想一想,当年她年轻貌美时斗不过您,现在人老色衰疾病缠身就更不足成为您的威胁了,试问一个疯妇的话,谁会信呢,您说呢?”
诚妃像是听清了凌儿的话,艰难的点了点头。
凌儿微微一笑,这才松开双手,从怀里掏出熏香了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拭去诚妃额上的汗珠。“让奴婢为娘娘梳个好看的发髻,再更换上一身应景的旗装可好?皇上去看信妃,也必然能看见咱们。信妃精神不济无所谓,得叫皇上看看咱们欢喜的样子才好啊!”
“可我,心里始终还是没底。”诚妃不忍,不是因为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血,而是而是谁也不知晓,当年襁褓中的大阿哥就竟是怎么去的。
“没底不要紧,还有凌儿呢,娘娘,奴婢会一直陪在您身侧的。您安心便是。”凌儿握了握诚妃冰凉的手,像是给了她极大的信心一般。
诚妃好不容易沉住了所有的浮躁之气,死死抵住内心的畏惧:“既然是迟早要面对的事,不若迎上去的好。你说的不错,当年她斗不过我,今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