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祁,比哀家想得要心狠得多。”太后拧拧眉,扶着桂芸嬷嬷的手往宫里走,沉默了好一会子,又轻声说:“这两个自相残杀完了,你说,让谁为帝比较好?”
“杰王最聪慧可爱……”桂芸嬷嬷笑了笑,说了个名字。
这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一个美人所生,只因年纪太小,这美人平常也太后恭敬非凡,所以懒得对付,就任她生了这小皇子,得了块小封地,早早出宫过日子去了。想想,这孩子如今才九岁,没什么娘家人,正好做傀儡。
太后点点头,抓紧了桂芸嬷嬷的手,冷冷地说:“那就让他们两个快点互相杀个痛快。”
—————————————————《皇上,臣妾要熄灯》——————————————————
御璃骁一行人匆匆回府,夜明月已经在他的书房外等着,见他回来,赶紧上前说:“渔嫣和人跑了,阿朗和念安是被人抬回来的,现在还未醒。”
“什么?”
御璃骁脸色一沉,让人把阿朗和念安抬进了书房之中。关闭门窗,他直接从轮椅上起身,走到那二人身边,弯下腰,手指轻拔二人的眼睛。
“这是什么药,药性有多大,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听着他一连串问,晨瑶赶紧过去查看二人的情况,过了片刻,才扭过头说:
“这是返摄香,被这香迷倒了,起码得12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12个时辰,渔嫣早就跑去了天涯海角!
御璃骁眸色一沉,若是跑,为何没带上念安和念恩?可若不是跑,又是谁带走了她?一切都只能等这两个人醒来才有结果。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们两个早点醒过来。”御璃骁扭头看向晨瑶,满眼锐利。
“好。”晨瑶犹豫了一下,让人拿来她的药箱,打开之后,取出金针,举到眼前看了看,又问御璃骁:“先让谁醒?施针之后,可
是让二人落下头痛的毛病的。”
御璃骁看了一眼念安,眉头轻轻一皱,没出声。
晨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阿朗是他的得力之人,念安却只是个丫头……
转身过去,手指在念安的头顶摸了片刻,垂下长睫,眼底闪过一点冷光,那金针缓缓扎进穴道之中,慢慢捻动片刻,念安便传来一声痛呼……
“啊!”
御璃骁转过头来,紧盯着念安。
他让念安先醒,并不因为她是女子,而是因为念安是渔嫣最亲近之人,又心直口快,从她嘴里说出的事,比天天呆在小院外的阿朗要直接明了。
“好痛。”
念安捂着头,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大喘会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御璃骁已经坐下来,紧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你主子呢?”
“我们在喝茶呀!娘娘呢?天啦,我怎么睡着了!还睡在地上!”
念安一个激棱,猛地坐起来,一脸恐慌,左右环顾了半天,爬起来大声问御璃骁。
“念安,说实话。”夜明月从一边站起来,冷冷地质问她,“今日你主子得了一封什么信,放在何处?她现在又去了哪里?”
“什么信?”念安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疑惑。
渔嫣正是怕她大咧咧说错话,所以这信的事没有告诉念安,她自始至终都只以为是去外面逛逛,那兴奋劲儿还在心里堆着呢,陡然之间就被这剧烈的头痛给重锤了几下,直到现在也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御璃骁看了一眼夜明月,沉声道:“你先出去。”
夜明月福了福身子,快步出去。
“你们今天去了哪些地方?为什么出去?”
“娘娘今日得闲,说想出去接状纸。”
“状纸?”御璃骁拧拧眉,渔嫣是有可能去做这事的。
念安看了一眼身边昏睡的阿朗,吓得瑟瑟发抖,继续说:
“我们去茶楼喝茶来着,那茶很香,然后奴婢就不不记得了……娘娘呢?”
“把阿朗弄醒吧。”
御璃骁挥了挥手指,转开了头。看来在念安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这丫头一向傻傻呆呆。
阿朗比念安醒来得要慢,他是有武功之人,自然而然地排斥着金针的唤醒作用,吃了些苦头才醒过来,捧着头坐了会儿,才愕然抬眼,看向面前的几人。
“王爷?”他猛地站起来,脑子里又是一痛,又重重地坐下去。
“阿朗,今日为何出府?渔嫣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御璃骁让人扶他起来坐下,沉声问他。
“今日姑娘说要出去走走,先去了平安酒楼,谈了状纸的事,又去了归同茶楼,说想看风景。属下守在门外,听到里面有动静,便推门进去,不料一进去就觉得满屋子的茶香,十分馥郁奇异,属下脑子里就开始不清醒了,勉强只见念安倒在地上,而渔嫣姑娘正捧着茶碗看我,然后……”
阿朗心里一紧,想到了那个揽着渔嫣离去的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然后有一个男人出来,叫了一声小青鱼,又说我来带你走了,他们就那样走了……”
“她是自己走的?”御璃骁眼中冷光一沉,低声质问。
“是。”阿朗点头,又补道:“是……搂着走的。”
“看来是谋划好的,偏偏是今日,难道是御天祁的安排,所以故意让你我进宫?可他为何要冒这样的险,这不是向王爷您挑衅吗?”晨瑶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问他。
御璃骁满脸的疤痕此时紧紧拧起,格外狰狞可怕。若渔嫣是自己和那男人一起离开,能叫她小青鱼的人,除了御天祁就是云秦。
可不管是谁,渔嫣都是自己和他一起走了!
“去取那封信来看看吧,不要冤枉了渔嫣。”
晨瑶走过来,轻扶着他的手臂,轻声劝他。
御璃骁点点头,想让心腹去渔嫣的院中搜,把念恩带来见他,可心中实在憋闷,便决定亲自过去。
念恩此时还不知出事,正在院中伺弄那只白孔雀。
小院之门被重重推开,吓了她一跳,见来人是御璃骁,赶紧过来跪下请安。
“家书在哪里?”御璃骁在她面前不必装,慢步过去,盯着她问。
家书?念恩一个颤抖,赶紧磕头,额头紧贴在地上,不敢出声,也不知道为何御璃骁有此一问。渔嫣去得匆忙,没向念恩说这家书之事,知道得越少,对这两个丫头来说越安全。
御璃骁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加愤怒,抬起一脚,抬起她的下颌,沉声道:“把家书拿来,你还有命。”
念恩哪有家书可给呢?只小声求饶,不知还有什么法子应对御璃骁的怒气。
“看样子,她也不知道有家书一事。”晨瑶上前来,轻轻地说。</
都不知道,她还和男子一起离开,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全是他御璃骁心思痴付?
御璃骁转过身,看向渔嫣的屋子,雕着玉兰花的窗子敞着,书案上的堆得几尺厚,她每天都会坐在那里看书,还会和他争吵互掐,更会用她那双明媚的眼睛装成不经意一般的悄悄打量他。
御璃骁极喜欢看她悄悄瞟他时的那副模样,带着疑惑、紧张、探求,还带着几丝隐隐的渴望和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