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住的刹那,江九畹就知道身后的人并不是晏濯清。
晏濯清的手要更大、更暖一点,而且应当会是揽着他的腰而不是规规矩矩的扶在他的双肩。
“多谢。”江九畹道谢,抬头时见到了那人的面容。
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子,瞧面容与桑戈人有几分相似,棱角分明,眼瞳透着幽绿,但再细看又是纯然的黑,长发高束,身着黑色的劲装短打,嘴角噙笑,不知为何给江九畹的感觉有点熟悉。
“这位公子,你还好吗?”她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的粗糙,不似寻常女子圆润轻柔。
江九畹才意识到自己明目张胆的看着女子出神,而且还在以被半抱的姿势被她扶着,连忙要起身。
然而有人比他速度还快,一只手将江九畹揽住带离了女子。
晏濯清来来回回摸遍江九畹全身,碰到腰的时候江小公子轻微的瑟缩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指尖,低声道:“痒。”
确认没事,晏濯清才放下高高吊起的心。
女子在看见晏濯清的时候睁大了双眼,诧异道:“晏濯清?”
晏濯清一顿,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这个方才扶住小公子的人身上。
“翻江龙,你怎么在这?”
翻江龙?江九畹想起来晏大侠曾讲过的那位朋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能站在瀑布下将水顶回的人会是一个柔……并不柔弱的女子。他默默看了眼女子比他还要宽阔上些许的肩膀。
“办点事。”不知是不是错觉,翻江龙有点咬牙切齿,但面上还是带着熟稔的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晏濯清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一串压抑的咳嗽声,夜里的沙漠风带微凉。
“那你继续办事。”晏濯清随口道,脱下衣袍披在江九畹身上,将他圈入怀中:“我朋友身体不适,不可饮酒,我们先行去休息了。”
方才劝酒的桑戈人愧疚的低头,头顶像极狗耳的毛绒也低迷似的垂下。他们只是觉得江九畹模样好看,想同他喝酒,还以为江九畹的拒绝只是中原人的矜持。
“我……我送你们去吧。”一位看起来挺清秀的小姑娘站出来,担忧的看了眼脸色近乎惨白的江九畹。
“不必了。”晏濯清一手揽过小公子后腰,一手穿过他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小姑娘在他们两人间来回看了几眼,莫名脸红了,讷讷道了声好。
众目睽睽之下被抱起来,江九畹忍住惊呼,虽然知道不会掉下去,但失重感与羞郝还是让他紧紧抓住晏濯清胸口的衣服。
江九畹与晏濯清的帐幕在临近弯月湖的地方,往后望去只能望见篝火的灰烟与照天明火,听不见歌舞声。
静谧的湖水倒映出不应属于此处的安详,朗月沉入湖心。
虽然帐幕是临时准备的,里面东西简陋但好歹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晏濯清将小公子放下后,便匆匆去弄了碗水来,手心里还摊着颗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