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古乃暗暗的咒骂:这个完颜娄室这次进攻秦凤路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几乎将河东和云中的精兵抽调一空,在这里留下了好大的空缺,所以才让高宠等人如入无人之境。这个应该是完颜娄室的失职,后果可能不能让自己来背!
想到这里他再次请求完颜娄室赶紧撤军,同时又怕完颜娄室不听,又向完颜吴乞买上书,请他急调娄室回援。
完颜娄室接到了实古乃的求援信,眉头微微一皱,他不仅没有撤兵反而回书告诉实古乃,敌人如果有几十万大军早就已经四面合围,困住了太原,既然他们没有那么做那就是虚张声势,你应该全军出击,一举经他们击溃。
完颜娄室去了这封信之后再次猛攻陕州,想要拔掉这个钉子。
陕州的情况越来越紧张,不过西军现在互不统属,却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当时王庶为集英殿修撰,又提升为龙图阁待制,节制陕西六路军马。他知道陕州的重要,于是收集手下士卒前往救援。温州观察使、知凤翔府王燮率领所部从兴元出发,等到王庶至甘泉,曲端又抗命没有到。
王庶没有办法,将军队交付王燮,自己率领一百多名骑兵和官属以乐慰问军队的名义去见曲端。王庶依然以节制身份看待曲端,打算让他当自己的副手,曲端心中更加不满。
曲端号令一向严厉,进入城中的人,即使是权贵也不敢奔驰跑马。王庶来到,曲端下令每座城门减掉一半王庶随从骑兵,到帐下时,只剩下数骑。曲端依然腾出中军帐让给王庶居住,王庶坐于帐中,曲端先穿着军服来到庭中,接着同张彬及走马承受公事高中立一起到帐中拜见王庶。
到了里面,曲端反客为主言辞俱厉,询问王庶延安失守的情况,说:“节制固然知道爱惜自身,而不知爱惜皇上的城池吗?”
王庶说:“我数次命令你不服从,到底谁是爱惜自身的人?”曲端愤怒地说:“在耀州我曾多次陈述有关军事见解,没有一次被你采纳,这是为什么?”
于是起身回到自己的军帐。王庶留在曲端军中,整夜惶恐不安。
曲端想在军中杀死王庶,吞并他的部队。于是连夜来到宁州,拜见陕西抚谕使谢亮,对他说:“延安是五路咽喉之地,今已丧失,《春秋》记载大夫出兵在外可以专断行事,请求诛杀王庶上报。”
谢亮吓了一跳说:“他的职务是由朝廷指命的,今天以人臣的身份擅自把他诛杀在外,这是专横暴戾,你如果要这样做就自己去做。”
曲端意图受阻,又回到军中。第二天,王庶会见曲端,说自己已上奏检讨请求处治。曲端拘留他的官属,夺取他的节制使印章,王庶才得以离去。
王燮率领两军在庆阳,曲端又去召见他,王燮置之不理。恰逢有人控告王燮经过邠州时其部下士众抢劫民众,曲端大怒,命令统制官张中孚率兵召王燮,对张中孚说:“王燮不服从,就杀死他再回来。”张中孚到庆阳,王燮已经离去,于是派兵邀击他,追不上而停止。
韩世忠现在已经气坏了,陕州危在旦夕,自己的兄弟们在为了大宋拼死拼活,西军的这些人却在争权夺势,或者说是畏缩不前保存实力。
他的目光凶狠,他对吴玠和杨志等人道:“曲端等人只为自己打算,不当人子!这个完颜娄室,不是咱们西部兵团可以抗拒的,听说王爷已经围攻太原,可是他还是没有撤军的动作。我想派人向官家上书让他派人统帅西军的共同解围,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是深以为然,吴玠道:“大人说的不错,现在西军群龙无首,在大家互不统属,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指挥才行。
众位请看:兵法云知彼知己,我们先比较敌我双方情况,现在金人还是不可以战胜的。
虽说在秦凤路只有完颜娄室孤军;但金军将士精锐,不减以前;我不能胜利,即便是集中五路军队一一起攻击;但将士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况且金军是骑兵,我们是步兵,我常处于被动,敌人常处于主动。
当今应当反其道而行之,指挥军队占据险要,不时派出偏师扰乱金军耕耘收获。敌人不能耕种,必然到河东夺取粮食,这样我就处于主动,敌人就处于被动,不到一二年时间敌人自己必然发生困敝,可以一举歼灭。”
韩世忠一拍桌子道:“我听说王爷在跟大家说以后抗金的时候也说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要分为防御、相持、反攻三个阶段。晋卿此言与王爷所言不谋而合,正是我们以后的要执行的。
我这就向官家进言,请他派遣一员大将前来秦凤路组织西军共同抗击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