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播放着新闻:
“今日我国各个地区频繁出现......特地在此提醒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注重防范……”
宗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叠着元宝道:
(元宝是烧给死人的一种钱。)
“你看看哪,现在的社会,陆航,你到外面工作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没人照顾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陆航很听话地道:“知道了,妈。”
宗萍又捻了张锡箔纸,飞快地折叠着,嘴巴里碎碎念道:
“对了,你爸怎么也不回个信啊?他去旅游那么多天了还不回来?是不是在东南亚天天搞什么特殊服务?
宗萍:“都说那里的人妖特别多,一个个骚起来比女人还妖娆,当地的特殊行业又很发达,而且干那种事还合法,你爸准是赖着不肯走了!”
宗萍叠完一张元宝,丢进硬纸板的箱子里,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他不知道搞那种龌龊的事情都是损福报的吗!怪不得我昨天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梦见一个相貌丑陋的怪物,头上光秃秃的,胡子好像都结成块了,又粗又长,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简直一副地狱难民的景象啊!”
宗萍:“我一醒来就知道肯定是家里的福报被败光了,老祖宗在地府钱不够花来讨债了!这不,你妈赶紧叠了几箱元宝,准备马上烧给那老祖宗呢。”
陆航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老妈说的这些都是他的知识盲区。
“都叫你爸这个死鬼害的,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这些年都是我一个烧香拜佛,请道士做法给家里添福报啊,要不是我诚心向善,乐于助人,积累福报,咱家能出你这么个大学生吗?”
宗萍:“即使出了又能顺利毕业吗?大学里那么乱,女的乱搞,男的乱玩,有的自杀,有的抑郁,教授都成了叫兽,贷款都成了裸贷,得亏咱家陆航老实善良没学坏。”
陆航摸着后脑勺道:
“嘿嘿嘿,就是,我怎么可能学坏呢……”
宗萍看向一旁的宗茜:
“这姑娘长得真漂亮啊,肤白貌美的,就是好像不怎么爱笑,心情不好吗?”
陆川给宗茜取的英文名叫苏茜,考虑要给她取一个中文名,如果叫陆茜的话那就等于没取,因为陆茜听起来仍然是一个英文名,所以干脆让她姓宗了,这就是宗茜的名字由来。
陆航连忙瞎掰道:“她就这性格,高冷。”
陆航叮嘱过宗茜在外面要笑不露齿,讲话也要小声,不要露出犬齿。
宗萍的眼光很尖,她看到宗茜总是依赖一般地想要去挽陆航的手,而陆航却一直把她的手放回原位,叫她别乱动,但她依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可劲要凑上去。
所以宗萍猜测这女孩和儿子的关系绝对不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谈了女朋友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你妈。”
宗茜突然紧张,脸红心跳道:
“阿姨,我不是陆航的女朋友,我是他的仆人,他是我的主人。”
“唉,别说了,阿姨都懂的,别那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好这口,主人奴隶什么的,挺会玩啊~陆航~”
陆航害羞地道:“你想什么呢?妈?”
宗萍又好奇地打量起那个头发不长,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美女,问道:
“那位大美女又是谁啊?你小子怎么去旅一趟游身边就多了两个美女?可以啊,艳福不浅啊,你可别糊弄我她也是你的仆人?”
“咳咳,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她的仆人……因为我认她做了我的老大,所以……”
宗萍有些强颜欢笑着道:“现在年轻人的关系挺复杂的哈……是老妈跟不上时代了……”
等到了饭点,宗萍洗干净了叠元宝的手,然后烧了一顿丰盛的家常菜。
吃完饭,在客厅休息的时候。
陆航切入了正题:
“这次到美国去工作,就很少有机会才能回来看你了,所以这次来是向你道别的。”
宗萍:“妈知道的,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就放心地去美国打拼吧,妈也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是能够照顾自己的,你就不用替你妈操心了。”
为了让宗萍相信陆航是去美国做“正经工作”的,关贞琳还很专业地介绍起了公司,加上她穿的是一身职场装。
修身西服,裹臀短裙,黑色丝袜和高跟鞋,那说话起来是相当的有说服力,宗萍听着都觉得那是一家美国的上市大公司。
关贞琳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摊开在桌子上,为的就是营造一个“正式”的氛围。
一支精美的钢笔握在她的手中,在纸上写着什么字,而后她忽然抬起头,神情从容而自信,充满底气地说道:
“我们圣地亚哥·克拉金公司需要的就是像陆航这样的人才,这是我们公司的入职单,您的儿子已经达到了我们公司的入职要求,可以在他的简历上清楚地看到,英语水平达到了‘良好’的水平,满足在美国日常生活的大部分需求,另外他的日语也达到了‘plastic’(塑料)的段位,要知道我们公司是一家全球性的公司,会有来自各个国家的人,多一门语言就是多一种便捷。”
“陆航的大学专业——母猪的产后护理,与我们公司在近期有意拓展进军的食品项目息息相关,所以我们在此发出真挚的邀请,邀请优秀的应届毕业生陆航入职我们美国阿拉斯洲圣地亚哥·克拉金公司。”
关贞琳语气沉稳,没有一点搁顿,说完就将一份合同递给陆航签约,自己则收起钢笔,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气场十足,干练飒爽,像极了一个久经职场的女强人。
宗萍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感觉很靠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