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醒来,还有伤,好好休息。”暗延淡淡道,执着流澜的手,往房间里面的床走去。
流澜感慨,这人……咋冷静下来后像块冰呢?刚才明明就很像个人啊……
流澜被暗延逼着上床躺好,却一点困劲都没有,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很努力地寻找着话题,最后他委屈地瘪了嘴巴,“我刚想起来,我那摸来俩鸡腿还没啃完……”
“你有伤,油腻不好,我让人给你煮粥。”
“可我想吃鸡腿!”流澜瞪大眼,很激昂地努力为自己争取食物主权。
“你的伤……”
“鸡腿!”
………
两人互望着,争执不下。
某人对鸡腿偏执地令人发指,某人宠溺地很无奈。
最后暗延认命起身,“我去给你拿鸡腿。”
刚刚转身,暗延的衣角便被抓住了,暗延不解地回头看流澜。
流澜冲门口怒了努嘴巴,“你别去,让门外哭得怪渗人的那路人去好了。”他不傻,怎会当真相信门外那个一见到他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少年真是个路人甲。
暗延的眉头微皱,不解。
流澜嘟了嘴巴,拉着被子盖住自己半个脸,闷声道,“你别呆在这里。”
潜意识是他不要暗延离开他。
暗延很快反应过来了,冷冷的冰块融化了,眉头舒展开,如暖日拂过冰湖,冰层下的流水复苏,细腻流淌。
暗延俯下身子吻上流澜的额,“好,等我。”
流澜睁着黑白分明的闪亮大眼,“我数到十,你就得回来。”
暗延应道,“好。”
起身,去开房门。
房门一开,哀嚎立即涌进房间。暗延皱了眉,踏出房间,关上门,不让噪音干扰到澜的休息。
殷常非一见暗延出来了,哭声立即止了,屁颠颠地扑上前,“我师叔咋样啦?我师叔咋样啦?”
暗延侧身和他保持了距离,神色疏离道,“你去准备些比较清淡的鸡腿,澜饿了。”
问题是我师叔咋样了,答案是澜饿了。殷常非将两者掰成了因果关系,得到了答案,于是他心满意足地屁颠颠滚走了,“我马上去准备!”
殷常非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一群人呼啦啦涌进庭院,一张张嘴巴同时争着问着,“流澜呢?”“渊儿回来了?”“大师兄说师叔找到了?”
暗延沉默,他刚才应该先杀人灭口的。
“回来了,人在里面休息。”
一群人激动地要往房间里面奔,暗延一侧身挡住,冷睨着他们,淡淡道,“他在休息。”休息两字力道着重了些。
“他休息他的,我是大夫,我需要看看这小子的伤势如何了。”卜罗懒洋洋道。
暗延攥了攥拳,澜的确需要大夫再检查下伤势,澜如今失忆了,就代表了两人能重新开始,可若是卜罗将澜的失忆治好,是不是代表……恢复记忆的澜的身边依旧没有自己位置,依然会将自己赶走?
暗延陷入两难的抉择,纠结的痛苦让他的脸色更加冰冷,“谁想进去,先打赢我。”
……不管怎样,请在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呆在澜的身边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如果澜将来注定要恢复记忆,那么在此之前,他能不能自私的,将澜禁锢在自己身边,让澜只属于自己……
“我是他哥哥。”紫川走上前,平静地说道。
这个人是澜的唯一亲人……
是失去了双亲的澜的唯一亲生哥哥……
暗延顿时失去了力气般,黑眸垂下,默默让开了身子,将房门让出。
靠着门框的白衣身影是那般的孤凉。
他怎么能拒绝,他也无法拒绝,澜唯一的亲人去见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