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暗延一手要掐上唐楚离的脖子了!萨过江自身难保唉。
小五干脆连眼睛也捂住,不敢看唐楚离的下场,心里既是内疚又是小小的窃喜,内疚的是伯乐虽不是自己所杀,伯乐却毕竟是因自己而死,而他窃喜又是因为暗延因为他而生气愤怒,这叫嫉妒吧,就好像是镇上的大妈拿鸡毛掸子追杀去喝花酒的相公,嘿,暗延这是在吃醋吧?呐……暗延回来之后会不会也揍他屁股呢?!
小五看着唐楚离可怜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箭步就要冲上前,但刚刚迈了一步他就猛地停了下来,因为有个白衣男子比他还要更快地冲出来,拦住暗延的手,两人自然而然打在了一起,而唐楚离则被暗延随手丢在了地上。
“碍事者,死!”暗延迅猛出掌,招招风驰电掣,凌厉狠绝,几招下来封寒玄渐渐落于下风。封寒玄心中警惕,警惕之余又带了丝疑惑,这相貌平凡的男子是何人?看他武功如此之利害,就连自己和他对招恐都不超过二十招就要落败,但未和江湖上从未有过这个人的传言,难道是是江湖上新冒出来的高手?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唐楚离生性顽皮爱开玩笑,但他无异冒犯你的朋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封寒玄避过一招后,脚上踢出,抽出空来连忙道。
“他必须死!”暗延突然变幻掌法,眨眼的功夫掌法就有千百般变幻,招式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连绵之余又刚劲果断,封寒玄惊骇之余,就被暗延诡异的掌法给震飞了。
暗延转身奔唐楚离走去,封寒玄挣扎起身,大吼道,“想杀他,就要先杀了我!”
暗延冷冷回瞥他,垂下眸子向他走来,“嗯,成全你。”暗延举起掌再度击向封寒玄,封寒玄勉强避过几招,可自己的招式连他的衣角都未碰触到。
两人皆是白衣,却是天壤差别,封寒玄虽比暗延更俊美许多,但是他的白衣裳却是破了好几处口子,都是被暗延的掌风所划,衣服上还沾了许多泥土,封寒玄渐渐吃不住暗延的招式,打得越来越艰难,汗流浃背,神情疲惫,怎么看怎么狼狈。而反观暗延,却是白衣依旧,一丝破损弄脏之处都没有,暗延出招游刃有余,毫不吃力,他的神态轻松悠然,已完全从招式和气势上将封寒玄压制住。
就是此时!封寒玄应招愈显换乱,终于露出一破绽,暗延眯眼攻向他的破绽,只要一招得手,此人必死无疑!
就在紧急关头,暗延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暴喝,让暗延竟浑身一僵,击出的掌也为之顿住,距封寒玄的死穴只有一拳的距离。
“暗延,你敢杀了他我就一辈子不理你!”
在死门关门口溜过一圈的封寒玄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没有去看是谁喊出声救了他一命,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唐楚离身上。在死亡的那一瞬间,就在他知道自己要死亡的一瞬间,以前经历过的种种一幕从眼前飞速闪过,如过往云烟般消散不见,就在此时,他想的不是自己一直热爱的师门,想的却是,自己若死了唐楚离会不会伤心孤单?
原来,只有在人死前的那一刻,他才会真正明白自己心里其实最在意的是什么。
楚离,你一直说自己是傻子,学不会放手,我又何曾不是个傻子,我是比你还傻的傻子,明明从未放开过手,却一直以为自己放得开……
暗延缓缓转过身,看着气势汹汹大步走过来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流澜?”
某人气势汹汹而来,抬手就拍上暗延的脑袋,“嗯哼!还知道你主人我啊,某人不是很厉害嘛,说回来后要找我算账,呵呵呵呵,是不是啊!”
暗延默默扭头看别处。
流澜气得跳脚,手指戳上暗延的胸膛,扬眉瞪道,“请问暗延大爷你要怎么和我算账啊?!”
“你不该……是小五.不该吻别人。”暗延哑声道。
“小五就是我,我就是小五!我们性格不同但是却是同一个灵魂分裂出来的!是你先拒绝小五的吻的,他就是吻别人了,你有资格生气么!”流澜怒道,吼完他又眨眨眼睛,觉得刚才的话还像有些问题,“不对,你本来就该拒绝小五的吻,刚才你强吻小五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我……”
“我什么我,罚你闭嘴,不准说话!”
封寒玄有些吃惊流澜暗延两个人此时的关系态度,这个叫暗延的白衣男子刚才明明一副威武凛凛之势,冷酷无情,武功深不可测,颇像一位隐藏实力的江湖高手,可是这个不知是叫流澜还是小五的蓝衣男子一出现,深不可测高手气势的暗延公子就成了斗败的公鸡,被蓝衣男子说的毫无还嘴之力?真是奇怪的一对,刚才他明明见他们如情人一般的亲吻,现在的关系怎么反倒是有些像主人在呵斥家仆?
流澜越过暗延,走到封寒玄身旁抱拳欠身,“真是抱歉,家教不严,此人是我的跟班,脾气有些坏,多有得罪仁兄还行多多包涵。”
跟班?!如此绝世高手竟是这蓝衣男子的跟班,封寒玄心里大为震惊,轻咳了声后忙抱拳回礼,“此时都是因我的朋友引起,不关他人,只希望公子胸怀大量,不计较我朋友的失礼。在下是崆峒派掌门封寒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师出何门?”
“久仰久仰,原来是封掌门,在下是武当长老流澜。”流澜早已知道封寒玄的身份,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地热情寒暄一番,互相吹捧完毕,流澜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封掌门真是年轻有为,如此年纪就接管了崆峒派掌门之位,只是担当如此重要身份,封掌门势必放弃掉了许多重要东西吧,我很好奇,到底值不值呢?”
封寒玄脸色顿时紧张了几分,但很快控制好脸部表情,他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现任武当掌门十八岁时便接管了掌门之位,玄掌门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舍小我而成全大局。”
流澜微微叹气道,“那时我师兄是被逼无奈才当了那个麻烦的武当掌门,唉,不过最近我师兄坠入爱河荒于师门事物,和天下第一神医双宿双飞同吃同住,真是羡煞了他人。”嘛,反正小一说师兄被萝卜缠住了,和双宿双飞同住同住的意思也差不多吧?
封寒玄心里顿时无比震惊,他难得地支吾起来,“你‘你们武当掌门和、和神医那个……?”
“是啊,很让封掌门吃惊吗?谁说规定若是当了掌门就必须要放弃自己所爱之人的?有个男性.爱人就不敢让世人所知了?为了所谓的世俗目光就忍心放弃自己真心所爱之人真是愚蠢,啧啧,封掌门你说这种人愚不愚蠢呢?他是和自己爱人过一辈子,又不是和世俗眼光过一辈子,嗯哼。”
流澜眯眼笑转身拉住了暗延的手,随意地摆摆手,扬声道,“封掌门,今日和封掌门交谈得甚是愉快,在下就先告辞了。”流澜余光瞥了眼躺地上昏迷的唐楚离,勾了勾唇角,今日我稍稍帮你们一下,若是你们分了我找谁研究感情之事呢,至于你强吻的帐,流澜我日后必会替小五讨回来的。
封寒玄久久望着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发呆,他回想着流澜和他说过的话,回想着刚在在临死前他才明白的事,他忽然低下头缓缓一笑,那一笑竟是如清风般,轻松自在。
他走过去抱起唐楚离,眷恋地注视着他的模样,他有多久没有如此近距离认真地看过他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