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勾了勾唇,却没再说什么,只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汤。
见状,李泰也不再追问,只脑子转了一圈,努力把李世民近来宠信的后宫妃嫔想了一遍,但他确实是真的不关注这些,翻遍记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眼见着高阳是真的不会再多说了,李泰也见好就收,他这个妹妹,今儿说这么多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李泰想着回去就让人去查查,当下便是也笑着端起了茶杯,道:“妹妹的好意,四哥也得投桃报李才是。”他笑吟吟地看了眼高阳,微微上挑的眼睛带出点狡黠:“听说,一直为那位讲经的那位大师,因着上次的事已是出了净土寺……想来妹妹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四哥便在这卖个好。”
高阳讶异地看了眼李泰,本来膈应的心也舒坦了不少。她是真不知道辩机的事,接回锦奴后,她也知道当时没牵扯上辩机,就放了心。至于之后辩机离开净土寺的事,她是真没去关注……其中缘由多是因为那段时间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尘埃落定后甚至有些心灰意懒。
李泰能卖这个好,她也接受这个好意,当下笑道:“多谢四哥。”
“兄妹间,说什么谢。”李泰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道,“就像妹妹说的,不管最后是谁登上那个位置,都是妹妹的亲兄长。四哥也只是想着,既然都是血亲,希望妹妹也能不要太过偏颇才好。”
翻译一下,知道她和吴王亲近,但除吴王外,能不能也帮他一把?
高阳款款地站起身,将李泰送出去,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道:“四哥这是不把妹妹当外人,妹妹便也多句嘴……四哥想做什么时,先想想当年的大哥是怎么落下来的。”
李泰跨出去的步子顿了顿,眼睛眯了眯,一时间没琢磨明白高阳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拱手谢道:“多谢妹妹,四哥谨记。”
大概李泰是真把高阳的话听进去了。回去后,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确定高阳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魏王。”房遗爱走进来,行礼道。
李泰抬眼看了看房遗爱,揶揄道:“是遗爱啊。燕尔新婚,不我屑已啊!”
房遗爱正和端阳县主好的如胶似漆,被魏王这么一说,当下抿着嘴角笑道:“岂敢忘魏王?不敢忘魏王。”
李泰感慨地看了看房遗爱,似有所感道:“你真是运气啊。”
闻言,房遗爱脸色便是一淡。想到房府皱眉不展的大哥,他心里也是不悦,更有不平,还有一点心虚愧疚,当下道:“……可能问魏王一个问题?”
李泰好奇地道:“哦?说来听听。”
“高阳公主……”房遗爱支支吾吾,含糊道,“与家兄之事一波三折,公主究竟是……”
李泰的脸色变了变,但今儿高阳才给他面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我这个十七妹,不是俗人。”
“什么意思啊?”房遗爱满头雾水,干脆道,“魏王,我就想知道公主对我哥是怎么想的!”
李泰挑了挑眉:“高阳能对你哥有什么想法?我说她不是俗人。别人能因为你哥的条件欢喜上,她可不一定。我这妹妹,就是父皇,都得让她三分,何况你哥?这事儿,就算是亏欠了房遗直,也没什么说法。”
房遗爱急了:“可公主看不上我哥,我哥却看得上公主啊。”他看了眼魏王,掩嘴小声道:“其实我也劝我哥想开点,可我哥明显是早就把公主放心里头去了。”
“哦?有这回事?”李泰大感兴趣,当下笑道,“看不出来啊。”
“我哥如今那张脸绷得多紧?”房遗爱叹道,“我就没见他松过面皮。”
李泰眼珠子一转,当下道:“我那妹妹从小被父皇宠着,就是她对大唐的江山感兴趣,我父皇都能割下半壁来给她玩儿。要是房遗直当真情根深种,找谁都不管用,就得让我十七妹看上他才行。”
房遗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可思议道:“真的啊?……得亏了她是公主。”
李泰被他嘀咕得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吸了口气,转了个话题道:“我这儿有件事让你去办。”
“什么?”房遗爱回了神。
“去帮我查查,父皇最近都找哪位嫔妃随侍?她和晋王可有关联?”李泰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