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天气说变就变,到了下去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丝,天色昏暗昏暗的,许是上午用了太多的脑,下午便狠睡了一觉,直到黄昏时分才算醒过来。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院子里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芬芳,青苗点了灯进来,“姑娘,时候不早了,可是打算用膳了。”
云沫璃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思绪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梦中回来,时隔一年,她竟又梦到了高楼大厦,梦到了林依依那个技术宅。
陈娇娘冲着青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了云沫璃,如此茫然出神的云沫璃是她们都不熟悉的。青苗见状也放轻了声音。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沫璃才伸了伸懒腰,瞧了一眼坐在灯下摆弄药材和做针线活计的陈娇娘及青苗,有些讶然的说道:“这都已经天黑了啊,我都饿了。”
青苗连忙将手中的活计放好,站了起来道:“晚膳早就送到了,这会怕是冷了,奴婢让她们拿下去热一热。”
云沫璃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去了净房洗漱,其实仔细想想换做任何人有她这样的经历都未必有她适应的那么良好,毕竟像她这样无父无母的孩子对于现世的牵挂怎么都要少的多,唯一有些记挂的也就只有林依依那个技术宅了,好在那丫头对于电脑程式的依赖更甚于她。
一想到这些,云沫璃微微耸了耸肩,轻鞠了些温水拍在脸上,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下午睡的多了,云沫璃在用过晚膳后精神便稍稍有些亢奋,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方才回到书房,整理出了几卷书册打算晚上打发时间。
“青苗,娇姨,你们也都下去吧,我自己还自在些。”点亮了屋子里灯,云沫璃便让青苗、陈娇娘下去休息了,自己则是躺在窗柩下安置的罗汉*上看书。
窗户大开着,外头的残花混合着泥土的芳香,让人莫名的心情愉悦。
午夜时分,整个荔苑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云沫璃还格外的清醒,因而当空气中隐约传来那熟悉的玉质铃声时,她一下子便从*榻上坐了起来,白天的时候还在想着如何替萧千色传了那朵绢花,却不想他竟夜闯荔苑了。
风卷进一股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从她这个方向看去,竟是从院门大大方方的进入,丝毫不掩一丝声响,而素来警醒的婆子丫鬟们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沫璃索性也大大方方的倚靠着,半眯着眼睛欣赏着白衣公子踏月而来,那阵阵的铃声仿佛要撞进了人的心底,一切又显得那样的安静,似乎天与地之间只有他和她而已。
他虽是坐在轮椅之上,但不管是上阶梯还是进屋子都一路顺畅,好似这一条道已经走了千百回似的,这是一个比她还任性的男人,云沫璃睨了一眼那地毯之上留下的两道污迹,平静的开口道:“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明日让无风送上十条。”
好吧,他是土豪,云沫璃抽了抽嘴角,站起身来,走到圆桌前倒了一盏茶,因着原本打算睡意来了便直接睡下了,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一头青色披散在肩上,宽大的衣领遮不住线条优美的锁骨,房间里本是铺了厚厚的地毯,云沫璃甚至都没穿鞋,就这么赤着脚,脚踝纤细而又莹润,宛若跌落凡间的精灵。
君蔺澜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直到那一盏带着些许温度的茶盏塞到自己的手中他才回过神来。
“你可有收到我的信?”云沫璃本就有事找君蔺澜商量,便也不矫情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君蔺蔺点了点头。
“这两天流言似乎被压制了下来,是你派的人?”
“是京兆伊的手笔,皇上吩咐的。”君蔺澜低头喝了一口茶,那微温的热度刚刚好,恰如这一刻的气氛,说起来他和她的那么多次交集,似乎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的心平气和而又没有任何打扰。
“关于北燕使臣被打一事,皇上有何打算?”这件是说起来也跟她有关,云沫璃自是最为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