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尔的秋天,来得比内地要早得多,不到十月,已经有了深秋的模样,一行大雁悄悄的从天空掠过,飞向遥远的南方……
金国监国皇子黄台吉带着三五个随从,骑马走在海拉尔河边。[[< ?[ 黄台吉看着远方雄伟的外兴安岭,此时,已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正是狩猎的好时节,但想想当下金国的处境,不禁长叹不已,自从退守海拉尔城以来,金国大汗努尔哈赤的身体是每况逾下,基本不能视事,虽然在他一系列相对开明的各种举措下,人心稍定,不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情况如何还是难以料定!
如今的金国,所面临的战略环境还是如此的恶劣,北面是茫茫林海,西、南、东三面俱是如黑云压城的死敌大明帝国版图,上次与明军一战,明军的战力更是让金国上下,胆战心惊,举国上下,都似乎患上了恐明症。
大金当往何处去?这是这些天他都在思考的问题,在大明帝国特殊的所谓开民智、民族自治、吸收少数民族人士进入朝廷、立法会等一系列举措政策,特别是工商业的迅展带来的东北地区人民生活条件大幅改善的诱惑下,金国农奴及下层自由民一直逃亡不断,人口也在急剧减少……
黄台吉心中郁闷异常,打马奔施了一阵,不觉竟然来到了一户农户院前,看那样这是一户自由民的小院。
听到马蹄声,那户人家出来了老头瞄了一眼,待看到黄台吉帽子上显眼的一根明黄缎子,那老头立刻惊恐异常,忙招呼着老婆子出来俩人一起跪在地上吓得瑟瑟抖。
“起来吧,不要怕,我们只是路过这里。”黄台吉尽量做到语气温和。
黄台吉信步走进那户人家的院子里,他不由四面打量起来,整个院子里,只有两间小茅草房,早已破败的门窗用木条胡乱的钉着,院子中间一匹老马瘦的不成样,一辆破车上胡乱堆着几口破箱子,特别是那车上竟然还有几大捆草料,看这样子,这户人家是打算出远行。
黄台吉心中一动,道:“老人家这是打算去哪儿?现在日子过的怎样?怎么只见你们俩个老人?”
那老头答道:“不敢欺瞒官爷主子,我家原本七口人,有三个儿子在漠河一战中战死了,自大汗退守这海拉尔以来,地里的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而税赋又是一年重于一年,仅今年以来,我们村就已经饿死了近百人,现在大家能走的都走的差不多都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原本一直不想走,总是想跟着大汗会带给我们好日子的,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苦熬着,可前些日子,我那小儿子竟也饿死了,家里再也没了顶梁柱,眼看这冬天又将近,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我们听人说那边日子过的不错,我们俩把老骨头实在是没办法了,也只好打算去投亲戚……”
“你们竟敢擅自逃跑!”两个随从刷的一声拉出刀来便要拿人,黄台吉长叹一声摆摆手,随手在老汉手里丢下几个银元,转身便走出了院门,只留下几个错愕的随从和惊呆了的两个老人,几个随从骂声“不长眼的老东西!”急忙跟了出去。
黄台吉走出院门后又随意走进了几户农家,竟然真如那俩老人说的,人都快走空了,真的成了十室九空!
村口那条小路上,一辆马车慢慢的行走在夜色中,不用问,是那对老夫妻,看着他们的佝偻孤独的背影,一种悲凉无力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可能是受了点寒,黄台吉没来由的剧烈的咳嗽起来,忙得几个随从又是倒水又是抚胸好一阵忙活……黄台吉稍稍平息后,他翻身上马,也不管那几个卫士,策马便向王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