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笑了出来,却笑得一腔幸酸:“或许,只有哪天我们彻底成功,彻底摆脱束缚,我们才有资格享受随缘的恩赐。但愿我们的希望不会破灭,我们都能得到上天的眷恋,一生自由就算随缘带给我们的莫大恩赐吧。”
孙黑子沉默片刻,似乎想等杜成的情绪稍稍平定。他说:“随缘并不是守株待兔,既然是佛家佛法的真谛,那么它就能渡化终生。如果随缘真得如你所说,那么佛法还能推崇一切尽皆随缘吗?请尊重和相信佛法蕴含的意义,也请你相信我们的实力。”
孙黑子的话让杜成冷静了一些,他说:“我们隐藏在黑暗中,总是伺机耍用权谋,争名逐利暗箱操纵,这种生活不知是刺激还是乏味。”
孙黑子看着杜成,笑着说道:“正是为了以后生活的安宁平稳,现在就应该适应这种刺激。我们的现在,和我们的未来,都不会是今天这样。未来将是我们指点江山尽情享受的天堂,如今我们只能忍,要做到忍者无敌,才是我们出头之日。难道你认为,侯家塘这次去上海,真的就是股权界定和中国文化馆总坪图吗?大家都明白,侯家塘自身身家的净资产就达二十亿,集团总资产将近千亿!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辛百乘鞍前马后,媒体都在报道辛总和候总乃是几十年的莫逆之交,可你我都明白,暗中勾心斗角的斗争从来都不曾停止,只是这两个豺狼都很会装腔作势,才能取得那些愚昧无知媒体的信任。豺狼面对如此雄厚的资产,还能那般惺惺作态,我现在只能说,南华集团即将风云突变。”
杜成愣了一下,说:“难道侯家塘前往上海,真正的目的不是展馆总坪图甚至股权界定……”
孙黑子口气坚决地打断了他,口中能嗅到股股难以掩饰的杀气:“借刀杀人!”
杜成再次怔住,他显然没有弄明白孙黑子口中所说的“借刀杀人”是为何意,可他还是勉强压迫心中无名的血涌,口气略有磕巴地询问孙黑子:“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什么人?”
孙黑子语气坚决的说道:“对,借刀杀人!借万辉集团的屠刀,杀幸百乘这只豺狼……”
杜成没有料到,侯家塘会如此隐秘的实行这桩密谋地暗杀。可他反复推敲之后,反倒觉得实行暗杀,似乎还差了足以令人信服的暗杀地点。随着他越发深入地推敲,眉头渐渐紧蹙,之后,他不敢相信似得看着孙黑子,默默地开口,语气不知是回答还是探问:“万辉集团那把屠刀想必不好用吧,况且幸总裁还在国外,暗杀总不能跑到国外,那样恐怕得不偿失吧。所以,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总裁的私人飞机……”
孙黑子没有正面回答杜成的猜测,反而出乎意料地转移话题,他说了南华集团总裁的私人飞机,还说了私人飞机驾驶员陆迪,说陆迪儿子得了败血症,已经到了危急时刻,还说了侯家塘以此为目的和陆迪签下了一份死亡协议,还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帮助陆迪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源,一切安排就是等待幸百乘回国……
孙黑子没有继续下去,这番看似转移话题的切入,将原本神秘的计划掩饰的更加危险。随着谈话的继续,孙黑子起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忙碌的人群,口中倏然地开口:“人生总是充满忙碌,男人为了生活而忙碌,女人为了攀比而忙碌,而我们,则要为了算计而忙碌。这不得不说是人生的悲哀,可我并不后悔,毕竟我的人生也精彩,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幸百乘回国的那刻,将是他的末日归途。”
杜成此刻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喜是忧,望着那道因阴谋而伟岸的背影,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蓦然地开口:“阴谋的背后往往需要算计,算计的背后总是伴随着残害。以前我无心争夺,而现在,我只能巧取豪夺。”
孙黑子立即答了声腔:“是吗?我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你的这份雄心,保持这样的状态我们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杜成回答:“的确,雄心才是我们生存下去唯一的动力。现在,我倒想听听你对那份“死亡协议”的可靠性确定几何?”
孙黑子笑而不答,杜成跟着走到窗边,看着孙黑子的神态,他明白协议的内容将会变成事实的存在,将会在不久之后毫厘不差的如实发生。
一股死亡的气息逐渐弥漫,充斥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