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连懊热酷暑也熬过了,至七夕时,仍是杨淑妃主持中馈,往宫内召进了不少年轻的夫人娘子,筹得了“流萤社”。
众妃嫔宫妇初时得知风灵在民部操持之事,但凡母家有沾连的心底虚亏,皆远着她,而今大局已然定下,税商之策必行无疑,她们反倒逢迎上前,大有簇拥之意。
风灵有意避开,她无意夺了杨淑妃主办的风头,替自己树敌。遂在七夕这日差了杏叶往安仁殿奉了金豆子一袋子,算是那“流萤社”的入社份子,倘或没这袋子金豆子,只恐有心之人挑唆指她而今矜贵,连杨淑妃起社都不肯予脸面。
杏叶送了金豆子,向众人道:“顾娘子身子不便,出不得门,又恐污了七姐儿的供案,也只得窝在昭庆殿了。”
她这般一说,众人皆明白那意思,便是在说她正行葵水,不便外出。众人自然也说不得什么,俱是些高门贵女,自不好意思将那葵水一类的事说得太透,便未再纠缠下去。
杨淑妃略有疑心,也不好细问,只吩咐杏叶好生服侍一类的话,便打发了她归去。
杏叶回至昭庆殿将安仁殿的回应告知了风灵,得了风灵结结实实一顿夸。她亦自觉得了体面,对风灵愈发言听计从起来,只将竹枝晾在了一旁。
风灵躲在昭庆殿悠然自得了没多大功夫,便有人来见,外头有宫婢阻拦的说话声,亦有熟悉的嗓音在嚷:“你只管进去回她,我便不信她不来见。”
一听这声音,风灵忙从胡榻上跳下,胡乱穿了鞋出屋子去迎,口里笑道:“玉勒弘忽召见,我哪儿敢不应的。”
院外的玉勒图孜亦笑出了声,上前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我还当宫里的人要将你养出许多肉来,倒未见你长多少,我还怕你养娇了身子,再骑不动马了。”
风灵携了她的手往屋里带,玉勒图孜却半敞了她身上的薄斗篷,向风灵展示了一下内里。
风灵立时便弯了眼:“你竟能带了这个进来……”
但见玉勒图孜的薄锦斗篷下藏了两只皮囊,不消说,风灵只一眼便明白,那皮囊里装的定是酒水。她在宫中许久不曾沾过酒,每日送来的食案上也不见酒水的踪迹,只有那么一两回,陪着圣人饮过几口新供上来的酒,也是浅尝辄止。
正逢她还未用晚膳,忙命杏叶将屋后小厨里她的食案端来,要与玉勒图孜同案而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