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后,舒服事,不外乎是吃口东西喝杯水。
手术结束,方敏找到严雅静,打听情况。她和严雅静算是同期生,虽然不是同一所学校毕业,两人交情一直不错,偶尔一块喝酒解闷不话下。
严雅静把手术记录整理完,接过方敏倒来茶,笑道:“你这回算是落伍了,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来问我。不过你们不需要来问我,直接看记录视频不是容易?”
“有些东西,你看是看不出来,是不是?只有当时场人能感觉到感觉。”
严雅静听了她这话,喷了口水出来:“你以为你寻找恋爱?”说完,大概是想到她前车之鉴,益发小心地看着她:“你小心一些,要是被陆君他们知道,肯定要打电话给你老公。”
“我老公?关我老公什么事?”方敏满不乎。
“你这喜欢见异思迁家伙。”
“我这怎么叫见异思迁了?是寻找当年青春时感觉。你就是不懂这点,所以到现都找不到对象。”
说到自己死结,严雅静选择闭口。
成功攻破了对方后,方敏问:“那个小不点怎么说?”
“很不简单一个人。”严雅静回味着,眯着眼,噙着笑意,“实很难想象平常她那个样子。”
“是吧?”方敏吧唧点着头,“就像小兔子一样,深不可测。”
小兔子深不可测。
严雅静竖起大拇指。
方敏要问小兔子秘密却不是这个,嘘声道:“我听说姚子业反常了?”
“谁知道呢?他衣室睡觉不仅锁了门,听说身上盖了条大棉被,人家都以为他是生病了。”严雅静笑不拢嘴。
谁都看得出来,姚爷这一病病不轻。偏偏当事人自己看不出来,以为自己很正常。
到了病房和其他人看完病人后,姚爷第一时间回到手术室四处询问:“沈佳音呢?”
“她去清洗手术器械了吧。清洗完,还要打包。”别人回答他这问题时都觉得他奇怪。这是众所周知事情,他还来问,好像沈佳音不用干活一样。
姚爷闷闷:她干活,她忙碌,可他现却很想找她谈话,满脑子有许多问题想盘问她。
幸好有他这想法不止他一个。很有人来传君爷指示,说:“找到沈佳音,告诉她,忙完后到陆少将办公室里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朱护长脸色白成一张白纸。今天她和她甥女摆这个乌龙,领导那极其不悦眼神,她都看一清二楚。君爷叫沈佳音过去,是想干什么?
现别说她要扶持甥女当接班人,恐怕连她自己现所处位置都岌岌可危。朱护长混到这位置,倒是个能屈能伸人。清楚此时不同彼时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来人确实有点本事,而且被领导看重。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见风使舵,马上改变政策。不是说非得去拍人马屁,但是,哪怕给人一点好眼色看,晾沈佳音这个来乍到,不敢不卖她面子。
一路她是寻到了清洗间。果真,见着沈佳音一个人,清洗台上,拿着清洁工具,戴着手套仔细地一件件冲刷清洗沾满血迹手术器械。有些血茄凝固了,卡器械微细狭缝里,必须仔细地查看并清洁,防止二次交叉感染。
朱护长道:“沈佳音,首长叫你,你先过去。”
站清洗台边身影没有回头,只冒出那蚊子似音量:“我,我工作没做完。”
“傻孩子,这是领导叫你。你把手边活先放下,听完领导话再说。什么时候领导都是第一。”朱护长催声道,心想这话可都是为她好,哪个听说领导召唤都是屁颠屁颠过去奉承。可叹这孩子业务水平可以,但是,好像其它方面是傻,都不明白人情世故。
“那,那,我不去了。我,我工作,没做完。”拿着细刷子擦洗血管钳齿槽,沈佳音依然没回一下头。
朱护长气了,瞧这人这姿态,首先,她作为她上司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回头来看她一眼和她说话,自顾自,和她说了那么多好话,居然不卖她一点情面,耍起了大脾气说不去了。
这小不点以为自己是谁?
“行。你不听话,得罪了首长我也没有话帮你说。”朱护长落下这话就走。脸她是给了,可人家不买账。她好歹是这里元老,想必领导也不敢拿她怎样。
直到朱护长气冲冲脚步声消失,沈佳音眼睛,一直专注手里器械上。
站清洗间另一边拐角处姚爷,等朱护长走后,走到了清洗间门口,但没有走进去,也没有开声。默默地看了那站清洗台边秀影,有几分钟之久后,转过身离开。
君爷办公室里,做完其它手头上工作,望了下表,都过去一小时了,让人去叫沈佳音到现都没来。他指头按下通话键,刚想让人再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姚爷推开他办公室门走了进来,似乎一眼看出他想做什么,说:“她正忙。”
“很忙吗?”君爷疑问。
姚爷想:光是清洗和检查那些手术器械,都不知需要她多长时间了。以前,他都不知道原来手术之后善后工作有这么繁琐和辛苦。
君爷确实不知道这些工作流程。毕竟这些事,本来不他们工作范围内。他们想来,沈佳音对待清洗工作认真细致到极点地步,好像有点过头,不大能理解。
既然部下是认真地干活,做事,他们做领导,当然不能强求她马上过来。两个人只好办公室里等。
墙上时钟一分一秒过去,期间,两人都接到过家里电话问回不回家吃饭,见是指针都到七点了。
姚爷坐不住了。这小不点,难道是准备为了一两件器械连饭都不吃?又不是抢救病人,有必要这样吗?
这孩子,没错,手术间里表现可谓精彩,众人瞩目,让他们两个都刮目相看。可这孩子某些方面,真是,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君爷见他恼闷眉头,谑笑:“中午那床被子莫非是她帮你盖?”
“胡,胡说什么?”姚爷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微挑眉毛没有什么底气。
“还说不是?中午值班那几个人招了,说是骗了她这个人到你睡觉地方,本是开个玩笑。哪知道,她回来说没有遇到你。她是真心想让你睡个好觉。你当真不知道她帮你锁了门又盖了被子?”
没想,这事穿帮这么。姚爷眼睛一眯,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那么多人他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了。
“你们两个真行。明明都发生事。偏偏一个说没有遇上你,一个说没有给你盖被子是你自己给自己盖。”君爷嘘叹这一声,是认为他们这对睁眼说瞎话人太有才了,这么容易穿帮谎言都能说煞有其事。
姚爷烦恼地手拨弄起头发:“那你要我和她怎么样?说我没有像其他人把她骂出来。”
“确实。你不是一向很讨厌女人对你献殷勤吗?我很记得,你中学时,是当着人家面,将人家送来情人节巧克力转送给慈善机构,这是比把巧克力扔进垃圾箱残忍。”
因此说,姚爷表面温柔,其实对待女人方面残酷无情。太多前例,让所有女人心都可以冰冻三尺。
“那都是以前事了。”姚爷辩解,“那时候初中生,哪里懂得这么多。”
“算了吧。你这性子压根没改。说李含笑甩了你,但是,分手即分手,你爽到像从没喜欢过人家一样。”君爷意味有些浓长地说。
听见君爷都这么说了,姚爷皱了眉头,指住自己胸口:“我这是第一次被女人甩,心头也很难受。”
“你这不叫第一次被女人甩,因为你都从没有和女人谈过恋爱,这算是第一次。”
“你这话就不对了。”姚爷不高兴地说,“不是我不去追人家。是没追之前,都看不见希望。你以为个个都能像你那么幸运,有个白露这样对你无怨无悔。”
都拿他老婆当对比了,君爷两只手稍稍纠结地交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总归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事,有得到肯定有失去。
“子业,找个很爱你女人,然后,你要很爱她。”后面话君爷没有继续说。
姚爷其实想问:如果不是自己喜欢上女人,能因为努力,而爱上对方吗?
又过了半个钟头,眼看下面食堂都要关门了。君爷打了电话让食堂留个人做菜。接着,起来,关上工作电脑,抓起外套。
写完报告冯永卓,本是捉摸着这个时间领导应该都走了,拿着写完检讨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推开门后,看到两个领导都,把他吓了跳,道:“首长,没走呢?”
“怎么?这么认真地写检讨了,是知道后悔了?”君爷挑挑眉,扫向他手里报告。
冯永卓无奈之下,将手里检讨毕恭毕敬地放到了领导办公桌上,说:“一切,都写报告里了。”
“不服气?”姚爷见他一脸不甘模样儿,脚很痒痒想替小不点踢一脚。
“哪里不服气了?”看到姚爷龇牙咧嘴,冯永卓立马低下姿态,说。
“你瞧瞧你这口气,敢说你不服气?你敢保证你不是心里想着,这小不点,是撞到好运了。”
“没,我没这么想。”
两爷审视了他有会儿。接着君爷说:“吃饭没?”
“还没。”为了显示自己写检讨认真,冯永卓说。
“正好,一块走吧。”
因祸得福,能和领导一块吃饭。冯永卓马上回到办公室提起自己公务包。等跑出来去追领导时,发现两领导没有往外面走,是乘坐电梯,到了手术间。
首长真是认真,离开前不忘检查工作。冯永卓刚这么想,又察觉不对。晚上是没有安排手术。值班人员都休息间。手术间没有一个人。首长到这里干嘛?
走到手术间楼层办公室,里面居然亮了灯。
前面姚爷推开门,只见宽大室内,只有一个人坐庞大会议桌边,低着头像是写字姿势。
“沈佳音。”君爷充满冷意声线,都不由带了丝无可奈何软。
低头人,听到这声音,仿佛感觉不可思议。所以,站门口他们几个,看着那头抬了起来后,转回来一双大眼,扫到他们时真真地掠过了诧异。乍跳起来,沈佳音转过身来面对他们:“首,首长好。”
她两头瑟垂肩膀,像是表明未从震惊中恢复。
俨然,这小不点,早以为自己应该被所有人忘记了。因此这里一个人工作不亦乐乎。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人意,她看来很高兴。
姚爷为这个认知,心里不知是不是该恼,反正是莫名不爽,直走过去,到她面前,拿起她身边桌上写结算单,道:“沈佳音,我从不知道你是个财迷。为了算这东西,你是打算连饭都不吃了吗?还有,如果你真想发财,领导叫你谈话,你不来,算这样一两件毛利率东西,能给你挣多少钱?”
“没,没——”
“没什么?”
“没,没给我,是给,给科室挣钱。”
听完她这话几个人,哑了一阵。
这孩子,傻过头了吧。简直是某热血剧里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