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娟被他喝住，傻愣愣地看着他，好像从不认得他这人，甚至想伸手摸下他：“海子，你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或许他真是中邪了。那个时候，居然没想着自己一个人逃，看到她被其他人都丢弃时候，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到死亡地带，将她救了出来。明明，他将车开上去，撞上去，就是想让那个陆家千金死。每次看到蔓蔓，他都有种冲动想把她弄死。不知是不是杨乐儿没有死冤魂作怪，附身他身上。因为他与蔓蔓本身并没有多大仇怨。所以等他将车撞上去了，水淹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可怕事。
他跟杨老太江奶奶那么久，可是都知道要借刀杀人这一招，自己都不能动手，因此他自己当时真是有点后怕了。好看着那两个女人将蔓蔓给拽了出来，逃脱死亡，却没想到那两个女人居然丢下了另一个不管。
那时候他想什么呢。按他这种坏人，是不该想到可怜两个字，可终仍是把她给救了。
“我可能真是中邪了。”王海闷闷地说。
兰娟惊愕地张口：“吓！”接着道：“我以为，你之前不是说，把她救回来是有利用价值。你上头那些人指使你这么干。”
“不。他们不知道。只有杨博士一个人知道。不过，今晚过后，我不保准他是不是会和其他人说。”王海郁闷地吐出口长气，“不管怎样，如果我再把她留这，和杨说一样，她终究得死。即使我们不害她，也有人可能会害她。”
兰娟听他这么说，心里害怕：“海子，我可不想杀人。你和我说过，不杀人。”
“放心。他们杀人不用刀子。”王海说。
“不用刀子也是条人命。”兰娟使劲儿揪着衣摆，“再说这段日子我与这孩子一块，有点感情了。”
王海冲着她这话，冷笑了声：“什么感情？你不是赌桌上输了钱都能把你老公卖了，还谈感情？”
兰娟对他这话不赞同，撇嘴：“那是因为他打烂了我一颗门牙。”
“谁让你烂赌呢？”
“好吧，不和你说这个问题了。反正我讨厌你们男人拿拳头打女人。”兰娟别过脸，说，“总之，我可不想这孩子我手里死掉。你要把她送走也好。”
“我是不想把她弄死。不然我们之前功夫不是白做了吗？”王海说完这话，临走前，想到什么顿脚，与她说，“你和她好好培养感情，你不是原先有个差不多大妹子吗？相信我，这点不会错。”
兰娟点了点头。
这时，彭芳因为今晚突然插进来一些插曲，睡不踏实，翻来覆去邪魂无双。兰娟走了回来，给她掖紧了被子。感觉她手有些冰凉，又把她手放自己掌心里捂着。王海话浮现自己脑海里，兰娟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张苹果脸很像自己一个死去妹子。
彭芳只感觉，自己被黑暗包围时候，有只温暖手握着自己，像是黑暗船只看到了盏明灯，支撑着自己从黑暗里头走出来。
那晚上，兰娟守她床边一夜。而且她知道，兰娟不止她床边守这么一夜。好几晚，只要她有点不安有点不舒服，兰娟都会这么守着她。床边放着脸盆和毛巾，她出汗了兰娟就给她擦。
如果不是亲人，不是真心，她真想不到兰娟有什么理由对她这么好。
到第二天，她醒了。兰娟给她弄了早餐后，自己坐到一个小桌子边，拿了把没牙塑料梳子对着一面小梳妆镜梳理头发。兰娟五官长得不怎样，却有一头很好头发，秀丽如云。或许是昨晚上没睡缘故，兰娟一边掩不住打哈欠，一边想给自己扎条辫子怎么都扎不好。一不留神，手里梳子落到了地上。
彭芳搁下筷子，走过去帮她捡起梳子。
“谢谢。”兰娟对她说，乏困眼皮打着架。
“我帮你梳头吧。”彭芳见此说，只是扎个马尾，她还是会。
兰娟对她这提议，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后，笑笑应好，把梳子重塞进她手里。
将对方一缕头发握手心里，柔柔滑滑，好像天生丝缎，越觉得这头发真是好，可以羡慕死所有人，她想都没想，说：“娟姐这头发真漂亮。”
兰娟道：“只有头皮漂亮有什么用？”
镜子里映出一张三四十岁女人脸，因为操劳缘故，眼角已经长出明显鱼尾纹。相比之下，后面这张红彤彤苹果脸充满了年轻朝气。看着真令人感慨万千。
彭芳拿了一条橡皮圈，小心翼翼地将这头美丽头发扎好，活刚干完，手被兰娟握住。
“小瑶，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嗯？”
“除了你海叔缘故，你是像极了我一个死去妹子。”
她听完这话，怔疑地望着兰娟脸大婚晚辰。
兰娟站起来，轻拍下她傻了似脸，笑时依旧露出那颗缺了半角门牙，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难看了，说：“我和你海叔虽然没钱，但是，再怎样，让我们两个豁出命去，都不会让你有事大婚晚辰。”
她依然没有出声大婚晚辰。等到兰娟擦过身边收拾桌上碗筷时，她轻声问：“娟姐和我海叔是什么关系？”
“是同个乡大婚晚辰。”兰娟说大婚晚辰。
“为什么我对海叔有点印象，对娟姐没有印象？”
兰娟听她突然冒出疑问，拿着碗手哆嗦了下，回过身来，却是恢复了沉着，笑着道：“傻孩子，虽说同个乡，但你跟你海叔因为是亲戚，接触机会多了大婚晚辰。我呢，好早就嫁到另外个乡去了大婚晚辰。你海叔外头做生意，走南闯北认得我，你不认得我，很正常大婚晚辰。”
“我海叔是做生意？”
“是，做服装生意，现没有门面，主要走地摊货大婚晚辰。”
兰娟这话是不是诓她，她不知道大婚晚辰。但是，兰娟有些话实听不出假意，比如说兰娟本人有个死去妹子大婚晚辰。这事儿，她后来是有见到兰娟自己一个人半夜里偷偷拿出一张老照片，自己边看边抹着眼眶荣耀法师章节大婚晚辰。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好像只有脑海里噩梦是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