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觉她懂事、稳重、性子温顺有些怯懦。如今看她好比一朵长悬崖峭壁上花。虽风雨浸蚀，仍开得骄傲，浑身都透着一股倔强坚韧，叫人叹服。

张夫人暗暗地叹了口气，四太太见她忙起身相迎，也惊动了正对账三姊妹。三人过来见礼，张夫人笑着点头，四太太便拉着她去临窗榻上坐下。

明菲接了香莲到来茶水，亲自送到张夫人手里，趁机笑着问：表姑妈和老太太都说了什么？”

大伙都知道陈老太太托了张夫人给明玉相看婚事，这样问自然也是想打听婚事进展。张夫人又看了一眼微微垂着头明玉，嗔怪地瞪着明菲道：我们说话，难道都要告知你？”

明菲俏皮地吞吞舌头，也不由得看了明玉一眼，心知张夫人不说那就还没结果，也就不多问了。

张夫人就和四太太说起话来：你呀，自个儿钻进了钱眼里就罢了，孩子们还小，怎么就开始学这些？”

四太太嫁妆也丰厚，但四老爷是没什么进账，也不会打理庶务。四太太本不屑开铺子做买卖，只是后来四老爷左一个妾，右一个妾，什么也不做花费却不小，分来那些田产地产勉强够平常开支罢了。儿子娶妻，女儿出嫁，这些钱就是挤也挤不出来，后来才开始用手头余钱开铺子做买卖。

四老爷还因此嫌弃她满身铜臭，偏爱一个略通诗书妾侍，殊不知当年四太太，琴棋书画哪样不擅长？

四太太早已看开，张夫人这样说也没半点不自，笑道：我教她们这些未必就没有用，女主内男主外，总要管些账。”

张夫人点着头道：是啊，多学些本事，总是没坏处。以后她们就是嫁了人，到了婆家自己有本事开铺子做些小本买卖，手里有余钱……”

张夫人丈夫算是个斯文商人，喜读书但并未走仕途之路，张夫人本来不会做生意，但看了这些年也看得差不多，明菲趁机便讨教生意经。张夫人笑骂一句“机灵鬼”，却明白明菲是不想谈嫁人这事惹明玉难过，便认认真真地讲起来，三人虽也听四太太说过一些，不过张夫人每说一事便要举个活生生例子做对比。因此听起来十分有趣，也受益颇深。

正说着，二门上婆子喜滋滋跑进来，“太太，六爷回来了！”

张夫人正好说完，三个人还琢磨，听见婆子话，都惊喜地抬起头。

四太太眼角带笑，吩咐道：先叫他进来见见表姑妈。”

张夫人忙道：先去见老太太吧，你将我当做客人，我却没将自个儿当做客人。”

看时辰已正午，六爷回来自然是这边吃饭，四太太略迟疑便点头，婆子匆匆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瞧见外面几个婆子提着四五个包袱走来，有些装着衣裳，有些分明装着书本。跟着陈明贤小厮阿沐率先走进来，恭恭敬敬朝四太太打了个千儿：给太太请安。”

明菲看着那些包袱，又惊又疑又喜：六哥这次回来不去书院了？！”

38：得失

38：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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