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是常来,怎么不知道竟然多了个这么美貌小娘子,小娘子该不会走错路了吧?”
男人一脸垂涎神色,既然安叶挡住了他目光,他仍然往前凑去,还踮着脚尖想要看个清楚。
季重莲沉了脸色,转过了身去,吩咐道:“安叶,给我掌嘴!”
“是!”
安叶脚下一动,已如一片滑入溪水浮舟般轻巧地荡了出去,那男人想来还仗着自己有几分拳脚功夫不屑与女人动武,却没想到一个回神之间脸上已经被人煽了几下,且掌掌入肉,疼得他呲牙咧嘴,不得不退后几步,捂着脸咒骂道:“你这贱婢,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安叶自然没有理会,回到季重莲跟前低垂着目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管你是谁,这是裴家宅子,这里你竟然敢轻薄咱们太太,当心姑爷回来狠狠地收拾你!”
林桃已经被安叶那一手给惊呆了,此刻回过神来,她自然立马又跳到了季重莲跟前,想着身后有安叶撑着,她也亦发胆大起来。
“太太?”
男人一愣,抹掉了嘴角血丝,目光有些怨毒地瞪向了安叶,这才冲着季重莲道:“你是阿衍娶妇?你可知道我是阿衍表哥,论理你还该唤我一声……”
男人话还没说完,季重莲转身便走,身后林桃哼了一声,步跟了上去。
那男人显然不甘心,还想追过来几步,却被安叶回眸时一个冷厉眼神吓得立了当场,只能暗自跺了跺脚。
这时,躲不远处郑宛宜这才转了出来,故作惊讶道:“马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裴母娘家姓马,她这一辈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只是哥哥不幸早逝,留下一对孤儿寡母,从前裴家兴旺时,裴母也没少接济马凉他们母子,对这个外甥也很是看重,只是马父去世后,马凉没人管束着,读书不上进,反倒和地痞流氓混得亲热,游手好闲了许多年,只要没银子花了,便上这个姑母家里打秋风,已是裴家常客了,郑宛宜自然是认得。
今日马凉前来,还是郑宛宜让个丫环故意将马凉往这处引过来,制造了这场偶遇,依照马凉好色性子,季重莲这等姿色女子他又怎么舍得错过?
“郑姑娘!”
马凉一惊,转头看着是郑宛宜,脸色有一阵尴尬,随即便恢复如常,捂着脸嘻笑道:“不过是摔了一跤,不碍事,不碍事!”
郑宛宜也是个美人,不过是个冰美人,马凉垂涎了她好久,可这女人死心眼,一颗心就落那裴衍身上,半点看不到他好。
这些年,马凉没少讨好过郑宛宜,自然次次都受到冷遇。
此刻,郑宛宜对他和颜悦色,马凉顿时有种受宠若惊感觉,刚才那点糗事他又怎么说得出口,自然就编出了另一番话来。
郑宛宜自然是不信马凉所说,她微微踮了踮脚尖看了看季重莲离去方向,轻叹一声,“季妹妹也不容易,刚和阿衍成了亲,眼看着丈夫就去了军营,这再回家里也不知道是何时了,她年纪轻轻,又不像我这般能念佛颂经打发时间,这空闺寂寞……”
郑宛宜眼波婉转,就像是能勾魂似,马凉啥时看过她这模样,眼睛都不会眨了。
见马凉根本没有听进她说话,一双眼睛只往自己身上瞄,郑宛宜气得咬了咬牙,果然是个不成事东西,但成不成事她都要指靠他,也不得不卖力一次。
想到这里,郑宛宜亦发亲切起来,“马公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听到了……”
马凉笑得一脸花痴样,颊边高高肿起,整个脸都看起来有些变形,亏他还能做出一张自命风流模样。
郑宛宜心中作呕,面上却是笑颜如花,她看了看四周无人,索性又跨前了一步,低声道:“马公子,你也知道伯母不喜欢季妹妹,可阿衍一意孤行娶了她,咱们也没办法,若是你能……”
郑宛宜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含深意地看向马凉,他顿时打了一个激零,犹如从头到脚被人浇了盆冷水,顿时清醒了过来,有些结巴道:“你……你是让我……”
马凉并不笨,只是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罢了,虽然那些坑人害人勾当他也做过,但到底还不敢裴家来撒野,裴衍可是个惹不起霸王。
郑宛宜意思他思前想后总算是明白了,这是要趁着裴衍不家里,把他媳妇给撵出去。
可人家是明媒正娶妻子,要撵人也得有正当理由,要么是不敬公婆,要么是失了妇德……
而郑宛宜话里话外显然是想让他去破坏季重莲名节,然后迫得她自己离开?
“不……这事做不得!”
马凉摇了摇头,满脸地惊骇,莫说事后裴衍知道他做了这事饶不过他,就说季重莲身边那个身手高超婢女他都不是对手。
虽然这事很丢人,却是实情,虽然马凉是有些喜欢郑宛宜,美女谁不爱,但他也犯不着让自己吃苦头。
郑宛宜沉下了脸色,“这么说,你是不肯帮……伯母了?”
马凉瞄了郑宛宜一眼,心下思虑了一番,讪笑道:“郑姑娘,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什么帮我姑母,其实是帮你自己吧?那小娘子将位子挪出来,你正好可以自己顶上,这么多年你求得不就是这个吗,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郑宛宜气白了脸色,双手身侧隐隐握成了拳头,她还以为马凉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但事实证明不是人人都是傻冒。
“再说了,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还平白惹一身臊?”
马凉认真计较了起来,那口气也变得有些流里流气,一副你来我往商量口吻,行,咱们不谈感情谈买卖,若是郑宛宜明白其中机要,自然会给出让人心动报酬。
“你想要什么好处?”
郑宛宜微微眯了眯,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却认真思量马凉说话,这种银货两讫交易也有好处,出了事也不能赖她身上,谁惹祸找谁去,空口白牙,她是绝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好我道上还认识几个兄弟,看咱们相识一场,你给这个数,我就找人给你做了!”马凉伸出了右手,五根指头都竖了起来。
“五十两?”
郑宛宜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也觉得马凉不会要价那么便宜,这种人能贪时候怎么会不狮子大张口?
果然,马凉非常不屑地嗤笑了几声,“五十两?你让咱们哥几个喝西北风去!至少五百两,我还得费下一番唇舌,这差事可不好做!”
马凉确心里盘算了一通,这事做了,保不准他们几个都要跑路了,以免裴衍回来知晓后找他们算账。
五百两可是亲情价,按理说他都觉得收少了,不过他也知道郑宛宜父母双亡,当年郑家能充公全充了,没什么家底,不然也不会一直赖裴家不走。
做这笔交易,郑宛宜少不得要当些首饰,或者是裴母跟前说些好话,但这些都与他无关,只要有真金白银,那还不好办事!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郑宛宜咬了咬牙应承了下来,却还是嘱咐道:“我给银子你们办事,若是这事泄漏了风声,那怎么样也不要牵连到我身上,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马凉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咱们行走江湖,讲究就是一个道义,哪能做出这等出卖雇主之事,你放心吧!”
“这钱……怎么个给法?”
郑宛宜可不放心一下将五百两交给马凉,若是他带着钱就跑了,那她该怎么办,五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也是不少了,足当她半副身家。
马凉道:“办事之前先给三百两,若是事成了再给两百两。”
“那若是不成呢?”
郑宛宜顿了顿,看着马凉那无赖脸色,想也知道,若是事情没办成,这三百两铁定也打了水漂。
可没办法,眼下是她找马凉办事,若是不先给他们一点甜头,如何能够成事?
要想有收获,就要先付出,服侍了裴母这么多年,郑宛宜历来是知道这个道理。
郑宛宜谨慎地盯着马凉,“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办,也要先给我个说法,平白地拿出这么多银子,我怎么放心?”
“哎哟,我你还不放心呢?!”
马凉痞痞地一笑,对着郑宛宜招了招手,“你附耳过来,听我与你细说。”
马凉也就是些地痞流氓角色,怎么祸害别人他自然有一肚子坏水,此刻不用怎么想,那也是张口就来。
郑宛宜心里对马凉有些厌恶,但顾忌着自己银子还有成事可能性,只有忍住心底那股嫌恶,稍稍凑近了些,离得近了,她甚至能够闻到马凉张口时嘴里那一股浊气,她胃里一阵翻涌,几欲作呕,强自忍住了拔腿就跑冲动,细细听着马凉打算与安排。
“如此……这般……就算她再贞静守礼,那也止不住悠悠众口,早晚自求离去,给你挪出这个位置来!”
马凉说到这里嘿嘿一笑,眼风却不住地望郑宛宜微微敞开襟口瞄去,那一截雪白脖子向下延伸,微微带出那隆起弧度,真是引人无限遐想,看得他止不住就想要流口水。
马凉打算可不止如此,不管之后事成与否,郑宛宜有这个把柄握他手中,到时候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他是钱也要,人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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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超市给小橙子买奶粉,竟然被人用推车把鞋子刮花了,我鞋啊,才穿了半个月,难过死我了~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