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被裴衍折腾得够呛,全身酸痛不已,可季重莲还不敢起晚了,轻手轻脚地让采秋给她准备了泡浴桶,直到全身浸温热水中,身体上酸软才好上了几分,她撑了撑颈子,仰靠搭了棉布巾子浴桶边。
“太太,您这身子……”
采秋侍候季重莲沐浴,不可避免地看到她身上青紫吻痕,几乎密布了全身,尤以上半身居多,看着便让人不觉红了脸。
“好了,别看了,待会给我找一件领高点衣服。”
季重莲闻言一怔,羞得将整个人都浸了水中,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外面,可想起昨夜一切,她又止不住全身发烫,这人定是属狼,不然怎么将她弄得一身是伤?
沐浴过后,季重莲穿了一身浅碧色鸳鸯藤蔓交领妆花褙子,领口叠交恰好就遮住了她雪白脖颈,采秋给她挽了个繁复飞凤朝阳髻,再带上累丝莲花坠红蓝宝石花钿,她铜镜前转了转身,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家娘子真美!”
裴衍赞叹声传了过来,季重莲倏地转身,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起了身,此刻正半倚汉白玉象牙屏风边上,环抱着双臂眼神慵懒地向她看来。
“漱洗过了吗?”
季重莲嗔了裴衍一眼,复又笑着迎了过去,见他摇了摇头,便吩咐采秋准备洗漱用水,再将早膳也顺道给端来,忙碌了好一阵,她肚子也饿了。
“娘子!”
裴衍双臂顺势一揽便将季重莲圈了怀里,闻着她沐浴后馨香,他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好了,点洗漱,母亲一定还等着我们呢!”
察觉到裴衍身体变化,季重莲脸上一红,一手拍他肩头,见这家伙依然死抱着不松手,她纤手一探,便挠向了他腋窝。lanhenbsp; “你这丫头!”
裴衍身体骤然一绷,去势如电,季重莲手指往下探去时,他脚步已是飞退,转瞬就离开了她五步远,一脸不甘地瞪了过来。
“不听话,我自有办法收拾你!”
季重莲得意地举起了双手,眸中笑意全全,知道裴衍软肋感觉真好。
裴衍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不是他想要宠着她溺着她,能事事都让着她,变着法也要讨她欢心么?
不过,宠一个女人感觉真好,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妻子,那种美妙与欢欣是无法言说。
俩夫妻一同用膳后便往裴母苑落而去,裴家不大,是个三进苑落,布置也很是简洁,但处处都透着庄重与大气,从房里摆设就能看出一二,虽然老旧古朴了些却都是难得珍品。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一个家族底蕴,就算裴家落败了,但本质里东西是不会变。
季重莲一路走一路听着裴衍给她细心介绍着裴家各处布局,间或问上一两句,倒是了解了个大概。
林桃与春华这两个丫头昨夜只顾着看戏听曲,真要问她们什么,怕是要一问三不知了。
临到了裴母苑子门前,裴衍脚步微顿,季重莲不解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莲儿,”裴衍拉住季重莲手有些欲言又止,后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话来,“母亲身边侍候人……你不要介意!”
季重莲怔了怔,脑中思量着裴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前方便已经有丫环步迎了过来,她也只得将疑问压了心里,跟着裴衍往正屋而去。
婚后第一天是妇敬茶时,季重莲总算是见到了裴母,纵然如今裴母已经两鬓斑白,可从那五官及面容也能看出年轻时美貌,只是一双眸子看似平静无波地微垂着,手上紫檀念珠却从未停止过拨动。
裴母身后站着一名女子,她穿着一身粉桃红苏绣月华衫,腰上系着一条遍地撒花暗金纹百褶裙,梳着飞月髻,头上垂着玉翠花钿,一张鹅蛋脸,柳叶眉,原本该是极其妩媚单凤眼,却被她清冷神情微微压住,显出一许端庄孤傲。
季重莲目光微微凝住了,这个女子穿着打扮不像是婢女,而那看向她神情嘛……倒有几分耐人寻味了,该是十岁年纪,却还是做未出嫁姑娘打扮,真是有意思。
难道这个就是裴衍口中所说裴母身边侍候人吗?
可她又为什么要介意?
想到这里,季重莲目光隐隐扫向了裴衍那方,却见得他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全无与自己一起时自由随性,紧绷面色无疑于是参加一场军事会议,让她心里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