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拿着薄纸手抖了抖，只觉得脚步飘浮，犹梦中感觉。

“那可不是，我今天亲眼见到！”

季明宣昂起了头颅，似乎与有荣焉一般。

“跟我说说，你和那秦大人叙旧了，那他也认下了这门亲事，薇儿婚事有着落了？”

柳姨娘赶忙拉了一张圆凳坐到季明宣跟前，急得摇晃着他手臂，眸中现出一抹热切。

若是他们真能与盐运司副使做上姻亲，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福气啊！

“咳咳……”

季明宣被柳姨娘这连珠带炮似地问话给呛住了，捂住唇猛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这才与柳姨娘说了他打听到事。

秦佐俊盐运司副使听说也是才上任不久，从前哪里当差倒不得而知，但重点不是这个，他儿子秦子都，便是他今日见到翩翩少年，竟然是科进士，还是皇上亲点探花郎，前途不可限量！

季明宣自己没能科举出仕，但如今能做上探花郎岳父，他这辈子还想什么？

柳姨娘激动地全身都打颤，紧紧地抓住了季明宣手腕，面上表情简直是欣喜若狂，“那这么说……将来咱们薇儿便是探花郎夫人？”

“那可不是！”

季明宣肯定地点了点头，双臂环胸前，一脸地得意。

“不过……咱们眼下情景，秦大人还看得上吗？”

柳姨娘低下了头，看着自己一身朴素打扮，再看看满屋简陋家具和摆设，官场中人向来是迎高踩低，现他们又这般落魄，难免不会被人看低了去。

“他敢？！”

季明宣眉毛一竖，“我手中还有这一纸婚约，若是他不想毁了自己与儿子前程，势必要履行当年承诺。”

这纸婚书虽然是当年俩人不得志时一同饮酒作乐后立下，但白纸黑字，还盖了印信，岂容抵赖？

季明宣早已经想到了种种可能，这才招了柳姨娘附耳过来，低声商量着，“如此……这般……咱们不怕他不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