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碧元嗔怪地瞪了季重莲一眼,这才不管不顾地拉过她手掌,一根根指头地给她扳了开来,嘴上却低声念道:“姑娘这到底是哪里摔跤子?手掌破了,连腰封上挂络子也不见了……”
“络子?”
季重莲回过神来,想起了裴衍,不由瘪了瘪唇。
这人离了上京,虽然没有了那些世家贵公子纨绔样,却好似……痞了些?
季重莲想不出其他形容词套裴衍身上,虽然他外表冷峻,貌似不苟言笑,可季重莲却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个腹黑狼!
哪有人动不动就提姑娘衣襟,即使她才是个七八岁小不点,这也应该有避讳好不好?
再说了不问自拿是为贼也,他也就只能拿着那个络子来要挟她了。
季重莲微微蹙眉,再细细回想裴衍所说话,难道当年裴良英一案有冤情,不然裴衍干嘛有那么大怨愤?
不过哪朝哪代没有一些错假冤案,皇帝也不是神明,再说就算是神,也有犯错误时候,只是要看他有没有勇气纠正过来。
若是裴家一日不平反,那么裴衍这身份到了哪里都有些尴尬啊!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
这次不过是偶然,想来今后轻易也是没有机会再见面。
“是啊,络子!”
季重莲正走神当下,碧元又自说自话了,“那络子可不好打,红英姐姐可是熬了几宿,这下她该心疼了……”
夜渐渐深了,各房都歇了烛火,只这一晚清秋阁却是不安宁。
季幽兰睡梦中都极不安稳,一晚上呓语不断,浸出汗水打湿了衣衫,曾姨娘彻夜照顾一旁,这一晚上给她换了不下三套衣服。
不过好歹这热发了出来,烧算是退下了。
曾姨娘熬了一夜,这脸色也成了瓦灰,天刚蒙蒙亮便丫环劝说下到东次间歇下了。
宣宜堂正屋里,季重莲姐妹几个正依次给老太太请安,大太太与三太太也陪坐一侧。
“这三丫头热总算是退下了?”
季老太太偏头看向三太太,三太太不急不缓地应了一声,“昨儿个夜里曾姨娘彻夜照顾着,好歹是退下了。”
“这就好,可怜天下父母心!”
季老太太感叹了一句,又将目光转向了大太太,“本家二太太那厢是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过是道歉赔礼罢了,说到底也是咱们家姑娘不小心,这也怪不到别人。”
大太太心里不太乐意,因着这事季老太太难得地数落了她一番,所以情绪也有低落。
季老太太沉吟了一阵,这才将目光转向堂下一众站立孙女们,沉声道:“今后去别人家里做客,你们姐妹也都要警醒着,别有事没事地乱跑,真闹出了笑话,那丢可是季家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