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姜嬷嬷的话,德妃脸色也缓和了些,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忧心:“十四那孩子,都是我当年疏于管教了,现如今倒是纵的他这样无法无天,老四怎么说也是他亲哥哥,还能害了他不成?放着亲哥哥不去亲近,去巴结着老八那个笑面虎,着实有些不像话。”
姜嬷嬷对这番话可没敢接下去,虽说德妃是和四爷解开了心结,但生下来就被养在佟佳皇后身边,后来佟佳皇后去世,又被皇上带在身边两年,一直到四爷大婚,都不曾在永和宫住过十天半个月的,怎么能和从小就被德妃养在身边的十四阿哥相比?
听听德妃说起两个儿子时候的口吻,听着都是教训的话,说起四爷的时候,就带了几分不愿深说的小心,说起十四爷的时候,却是随意随心。
“算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是白白操心。”德妃也没要求姜嬷嬷必须回答,发了一会儿呆,随手将茶杯放在一边,又从抽屉里面拽出昨天做的小衣服,扎了两针,又叹气:“老四怎么就那么命苦呢?之前弘昀又生病了,李氏就是个不省心的,放着两个儿子不去照顾,非得闹些幺蛾子,这下好了,连累我的孙子都病了。”
“四福晋太宽和了些,不过,这也是四爷的福气,总比三阿哥家的好些,听说,上个月,三阿哥的一个格格,小产了。”姜嬷嬷低声说道,德妃点了点头:“老四家的是个不错的,只可惜了……”
姜嬷嬷有些犹豫,德妃一边做针线,一边瞧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主子,按说,四爷的事情,老奴是没资格开口的。”姜嬷嬷有些犹豫的说道,德妃笑了一下:“你跟着我多少年了,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只管说吧。”
“四爷这事情,之前御医也只说,是四爷心里不想,老奴想着,您是不是给四爷挑个好的?指不定,就能让四爷来了兴致,然后这病可不就好了?”
姜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德妃皱了皱眉:“之前我和皇上不都这么想的吗?只是,老四那孩子是个倔脾气,说不想就不想,不光是我,就是皇上当时说给他几个宫女,他都不愿意要。”
“主子,这可都有两年了,四爷的府上连一个人都没有添,这事情,就是咱们瞒着,但若是三五年,四爷府上也不添人,那咱们可就瞒不下去了。”
姜嬷嬷略有些着急的说道,德妃愣了愣,面色也跟着变了变,两三年倒是没什么,顶多了就是人家说四阿哥是个不好女色的。可若是五六年……那可就糟糕了,不是要传出四贝勒不举,就是要传出四阿哥惧内,就跟那个八阿哥一样。
可是,谁都知道,四福晋是个贤良淑惠的,皇上和她这些年也没申斥过四福晋,后面这个简直是不可能的,那传言就肯定是要认准前面那个了……
“可是,你也知道,老四那脾气……”德妃有些犹豫,姜嬷嬷不轻不重的给德妃捶腿:“要不然,赏给四福晋一个宫女?”
想了想,德妃也没决定下来,她太了解老四的脾气了,那简直就是倔到骨子里去了,说不要什么,那是绝对不要的,连他汗阿玛那里都能顶撞,更不要说她了。
再说,她和老四的关系也就这两年才缓和下来,要是因为一个宫女让老四闹了脾气,那就太划不来了。还是再等等吧,过个一两年,若真是有什么流言,皇上是肯定要比她先着急的。
放下一番心思,德妃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儿。姜嬷嬷见德妃没应,抽空捏了捏自己的袖子,过了一会儿,找了端茶的借口出门,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润心,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四爷,云南那边来信了。”在宫里忙活了半天的胤禛,刚回府就见张起麟急匆匆的迎了过来。胤禛眼神一亮,急走了几步,张起麟赶紧跟上,到了书房,就递上那封信。
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胤禛脸上露出个笑容:“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他也没让我失望,磨墨,我要写一封回信。”
同一时间,年府,年遐龄也收到了年羹尧的来信。
“格格,二爷的信到了。”锦葵笑嘻嘻的掀开门帘进来,对正看账本的年秀月说道,年秀月脸上也露出惊喜:“真的?二哥这信,拖的时间可真久,距离上次都有三个月了。”
“奴婢刚瞧见陈嬷嬷拿着信去找太太了呢。”放下手里的食盒,锦葵将里面的点心端出来:“格格要不要去看看?”
“自然是要的。”年秀月合上账本,也不换衣服,就直接领着锦葵出门了。这已经是年羹尧呆在云南的第三个年头了,若是不出意外,明年三月,他就会进京述职了。
年希尧则是连任了,所以,还得有一年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