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果然如同刘权所说是没有门的密室,除了顶侧有几个通风小孔和中间有一根一人抱的大柱子之外,再无任何出口。
荀久是头一次得见这么神奇的机关,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刘权四下扫了一眼,眉心微蹙。
荀久问他:“可有办法出去?”
“目前……没有。”刘权摇摇头。
荀久无奈地坐在地上,这才发现妖妖灵的一只前腿受了伤,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方才的剧烈奔跑而重新裂开,鲜红色的血珠子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它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垂着脑袋认真看着伤口,脑袋还很有节奏地随着血珠子落下的频率一点一点的。
“……”荀久扶额。
这货是不知道痛的么?
可转念一想,宫义在受伤的时候也极其坚强,从来不肯皱一下眉头。
荀久直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啊!
用牙齿撕碎自己的一片衣角,荀久俯身,动作小心翼翼地帮妖妖灵简单包扎了一番。
它似乎很不喜欢,一直用牙齿去拉扯,想要把布条扯开。
“别动!”荀久严肃脸呵斥,“你要是不听话让伤口感染的话,会死的知不知道?”
妖妖灵茫然地看着她。
荀久又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的主人宫义。”
妖妖灵眨眨眼,不动了。
荀久再三确定它不会再撕扯包扎的布条以后才放心站起来。
刘权一直在仔细查看四周的墙壁。
“有发现吗?”荀久走过去。
刘权依旧摇头,“我刚才一直在找雪獒触动的那个机关,可是都没什么线索。”
刘权一说,荀久这才突然想起来刚才密室移动的时候,扶笙那间肯定也移动了。
可她并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心中一紧,荀久试探着敢喊一声:“扶笙,你还在不在?”
四周很安静,那个男人就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半分声音也无。
荀久急了,伸出手用力去拍墙壁,一边拍一边喊:“喂,你到底在不在,给吱个声儿啊!”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荀久转过身问刘权,“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出去了?”
“有可能。”刘权眸光瞥向趴在地上的妖妖灵,淡淡道:“刚才那一转,很明显是雪獒所在的密室与我们这间转到一起而触发了某个机关致使它来到我们这间。由此可见,秦王也是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转到出口的。”
荀久了悟地点点头,不再说话,她也同刘权一样紧盯着墙壁查看所有可能触发机关的地方。
但巡视了一圈都毫无结果。
荀久咬了咬唇,“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或许弄错了方向?”
“怎么说?”刘权难得的肯听她说话。
荀久看了看火光荧荧的那支蜡烛,又看了一眼方才困住她和刘权的那根柱子,有些不确定地道:“我倒觉得,这个柱子有些问题,或许会是突破口。”
她这么一说,刘权也眯了眯眼睛,缓步走至柱子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柱子并不光滑,上面的朱漆早已经斑驳脱落,留下的印记凹凸不平,很是狰狞,想来有些年代了。
刘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他乌黑的眸慢慢往柱子上游弋,最后定在顶部,眸中有波光闪动,许久,他转目望向荀久,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的肩膀借我踩踩。”
荀久顺着刘权的视线往上看了看,当看到一处不起眼的凸起时,立即明白了刘权的意图。
她嘴角抽了抽,“我身子弱得很,禁不住你这么踩,要不,你的肩膀借我踩踩?”
刘权眉毛跳了跳,二话没说走过来便蹲在地上。
荀久也不多言,扶着柱子便踩在刘权的肩膀上,等他慢慢起身才一手抱紧柱子,另外一只手去触摸那块凸起。
不幸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加起来还是触碰不到那个地方。
荀久有些懊恼,吩咐刘权,“你再将我托高些。”
刘权:“……我就这么高,已经尽力了。”
“那你……”荀久咬咬唇,“你踮一下脚尖,只要一下,我肯定能摸到那个东西。”
“你摔下来怎么办?”刘权难得的关心她一句。
认识这么久,终于听到一句暖心话,荀久感动得热泪盈眶,险些老泪纵横,嘴上却傲娇道:“原来你的心还在啊,我还以为早就喂狗不懂得关心别人了呢!”
刘权:“……”
沉吟许久,他道:“我只是担心你摔死了没人借我肩膀踩。”
荀久:“!”
“你还是不是人!”她大怒,“假装关心一下我你会死啊?”
刘权不理她,慢慢踮起脚尖。
荀久正在气头上,感觉到他已经踮起脚尖,她伸出手,一拳打在那块凸起上。
顷刻间,周围再度想起了齿轮和机括之间摩擦的声音。
密室如同刚才那样上下左右无规律快速移动。
密室里仅有的一支蜡烛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晃动,没多久就熄灭了。
周遭再度陷入黑暗。
荀久只觉得自己离开了刘权的肩膀以后,脑袋在墙壁上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再重重摔落到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险些站不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荀久双手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手指触摸到半截还滚烫但已经熄灭的蜡烛。
“刘权,把火折子拿过来。”荀久冲着看不见的昏暗中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儿?
荀久心慌了,莫不是这一次那小子转到了另一间密室?
站起身,她高声喊:“刘权,你丫听见了就赶紧回话,别给我装死!”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荀久心跳加快了几分,要知道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多一个伴就是多一份勇气,刚才妖妖灵和刘权都在,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如今那一人一獒不知道被转到了哪里,只留下她一个人,她自然是无措的。
“该死!”荀久低咒,“一个个都扔下我不管,早知道我才不要上当去什么琥珀河拿礼物。”
她把手中的蜡烛当成刘权使劲揉捏,嘴里不住骂道:“死刘权死刘权,让你扔下我不管,我弄死你!”
一片沉寂的角落里,一道幽凉似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再喊大声一点,说不定他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接你。”
荀久闻声后呆若木鸡。
这是……扶笙所在的那间密室?
可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没想到扶笙竟然没走!
没走也就算了,刚才她喊得那样大声,他竟然装作没听见,简直可恶!
荀久有些气愤,没好气地冲着扶笙所在方向道:“你还活着的话,把火折子递过来给我。”
“不要点蜡烛。”扶笙立即出声阻止她,声音有些颤,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荀久眸光动了动,朝着声音来源方向走去,嘴里问:“为什么不能点?”
“别过来!”扶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声命令,“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别点蜡烛,也别过来。”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李即便勾起了荀久的好奇心。
要知道,在荀久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很少有这般情绪急促的时候,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