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箩走过长廊,从转角出来,迎面就遇上了窦森。
看了一眼默默站在那里的窦森,沈叠箩微微眯眼:“我和欧阳师兄说的话,你全听到了?”
窦森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属下都听到了。”
沈叠箩冷哼一声:“是不是打算瞒着我把这事儿去告诉萧正,然后再让萧正去告诉七王爷啊?”
窦森忙道:“属下不敢。”
沈叠箩闻言又是一声冷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时日防着欧阳师兄接近我的事儿!”
“这事儿是七王爷嘱咐萧正让你干的吧!”
窦森闻言忙要解释,沈叠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别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七王爷这是心里不放心啊!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罢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而且,方才你也听见了,我已经把话跟欧阳师兄说清楚了,欧阳师兄想必也不会再想要接近我说什么了,你们也可以放心些。”
“哦,对了,这事儿你既然听见了,你就照着你听见的那些话告诉七王爷吧。不过,欧阳师兄的话不要说那么多那么详细,着重把我拒绝欧阳师兄的话转给萧正,让他告诉七王爷,也好叫他放心。”
窦森以为沈叠箩这是生气了说的反话,忙道:“属下不敢!这是姑娘私事,属下不敢乱说。”
“哎,这次让你说你就说啊,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有生气,”沈叠箩看窦森这样,忍不住笑道,“我知你对我的忠心,不过这回你还是应该把这事儿告诉七王爷,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就好了。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沈叠箩知道秦非邺素来对于所谓的情敌是十分的紧张,尤其秦时彦和欧阳哲瀚又是真的对她表白了,而秦时彦还是三番两次的表明心迹,这都是实打实的情敌,搁秦非邺肯定是不好受的。
换个立场想想,要是有俩美女跟秦非邺表白了,她自己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所以将心比心嘛,她很能理解秦非邺的想法,对于他这么紧张自己,沈叠箩也并不生气。
她让窦森去把这事儿告诉秦非邺,也是为了让他放心。
窦森自知轻重,点头道:“属下知道,属下明白的。”
沈叠箩眸光一转,又看见了窦森手上拿着的东西,眸光一亮,便笑道:“是七王爷的书信吗?”
窦森点点头,把手里的书信递给沈叠箩:“方才送来的,王爷嘱咐说要第一时间送到姑娘手中,属下就拿过来的,结果遇到姑娘和欧阳公子说话,所以才在这里站住了。”
沈叠箩接过窦森递来的书信,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叠箩带着秦非邺送来的书信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窗格前就拆了信封就读起信来。
——阿箩,阿阳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本王放心不下,今年过年本王只怕无法回来陪你了。想来除夕之夜你应该可以收到这封书信,本王无法亲祝你新年快乐,就在这信上祝你新年快乐吧。你与本王虽异地不得相见,但心却是在一处的。守岁之时,便是身边空无一人,但只要想到你,本王心中还是欢喜的。
——本王归期未定,心中甚是想你,想你。
沈叠箩将书信看完,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眼眸里溢出点点笑意,抬眸看向夜色天空,轻叹道:“哎,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不过,我也是蛮想念你的。”
她坐在窗前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就去桌前给秦非邺写回信去了。
穿越到大秦的第一个除夕之夜,沈叠箩是一个人度过的,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很温暖很开心。
子时烟火盛放的时候,她的回信也写好了,她拿着回信站在长廊下,仰头望着灿烂烟火,笑得是那么的开心与幸福。
大年初一,辰时,军医房。
沈叠箩看着准时出现在军医房的九名成员,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你们很准时,这很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我们值班的第一天,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就睡在军医房里,日夜不离这里,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了,除了训练之外,你们在休息吃饭睡觉的时候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一旦出现任何情况,你们都必须在荣誉墙前集合,然后随我一起去处理。知道了吗?”
九人齐声应道:“知道!”
话音才落,九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宋河便开口问道:“队长,你在军医手册上说,特种军医就是要随时待命处理特殊的突发情况的,可你看现在可是过年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真的会出现你所说的那些特殊情况吗?”
沈叠箩淡淡一笑:“不出现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出现了,那就是突发性的。天灾人祸那是说发生就会发生的。也许你好好睡着觉却地震了,也许是你好好吃饭却发洪水了,这都是有可能的。我不能回答你是否会出现,但是作为特种军医小队的一员,我要求你们随时保持警惕,因为你们不仅仅要保住自己,还要尽量去救援别人。”
“当然了,宋河你年纪小,可能对这个还没有什么体会,其实你们九个人都很年轻,大概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些。没关系,你们做了特种军医,这就是冒险的开始,未来,你们都会看到会听到会体会到的。到时候有了亲身经历,就不会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了。”
宋河眨眨眼:“队长,你的年纪也不大啊,听你这老气横秋的语气,难不成你亲身经历过吗?”
按理说,他们队长才是他们整个小队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可是有时候他们却觉得,队长一点儿也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反而像个几十岁的成熟大人似的。
沈叠箩闻言微微一笑:“对啊,我亲身经历过。在我还没有做你们队长的时候,我就亲身经历过了。”
沈叠箩这略显神秘的话却勾起了宋河等人的好奇,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董双都有些好奇了,她开口问道:“队长,你经历这些事的时候,是在华清山上的时候吗?”
董双一开口,宋河也跟着开口:“对啊对啊,队长,我特别想知道,你这些点子啊想法啊,都是从哪儿看来的啊?我以前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小队中的几个队员虽然年龄各不相同,但也相差不大,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岁,私底下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感慨和猜测最多的就是沈叠箩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训练方法和内容的。
有时候董双遇见了,都会参与他们的讨论。
但是就这么讨论了两个月,从选拔训练讨论到军医小队成立,他们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因此,自然是逮着了机会就要问沈叠箩的。
“想知道?”
看九人俱都点头,沈叠箩挑眉笑道:“想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看九人一片失望之色,沈叠箩又笑道,“等有一天你们成了真正的特种军医,达到了我所认定的标准,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嘛,还不是时候。”
宋河闻言,嘀咕道:“我们都已经是特种军医小队的队员了,难道还不是真正的特种军医么?“
宋河的声音虽不大,但正好够沈叠箩听到的,她听见这话便笑吟吟地道:“在我眼里,你们还真算不上真正的特种军医!所以啊,如果真的想知道我的秘密,那你们就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特种军医吧!”
在沈叠箩眼里,他们还只是通过了一些考核和训练而已,根本就从没有参加过实战,自然是算不上真正的特种军医的。
十个人说说笑笑,也不出宫进行训练了,既然是值班,自然是不会离开宫城太远的,沈叠箩就直接将队伍拉到禁军的演武场,在那里进行常规训练。
就算是过年,禁军也是不休息的,沈叠箩带着队伍过去训练,自然也会有不当值或者闲散职位上的禁军去观看,队员们都是如此训练惯了,都觉得没什么,但去围观的禁军倒觉得眼界大开了,没想到军医房的特种小队训练强度这么大。
一时倒也都在私下议论。
不过沈叠箩可不管那些,她照旧领着人训练,训练完了之后就带着队伍去吃饭,一直就这么训练到了戌时才结束,然后就让人去休息了。
在去休息之前,沈叠箩照旧嘱咐众人道:“年节之下,你们不要放松警惕,虽然训练了一天,我也知道你们累了,但不要睡得太沉了,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今夜我不会搞集训,但是如若出事,照旧是哨声会响起,你们听到哨声出来集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