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箩笑道:“董双,皇上不给我和七王爷赐婚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毕竟这是我和七王爷之间的私事。跟军医房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
“至于你所说我跟着七王爷没名没分,又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情,这也只是你自己的看法罢了。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七王爷之间的事情,就不劳董医士为我c心了。”
“我过来跟董医士说这些,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担心军医房的未来,就算我和七王爷在一起了,也绝不会影响我们要做的那些事情的。”
董双见问不出个结果来,倒也没有继续往下追问了,惊异神色收敛起来,又成了一脸的淡漠:“沈监理说的是,这是你和七王爷之间的私事,在下无权干涉,也不该多问的。不过,还请沈监理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如果你再有食言的时候,在下便不会再退让了。军医房监理的位子,就算是用抢的,在下也会拼尽全力抢过来的!”
董双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沈叠箩,就算是其他的方面,也是比不上沈叠箩的,可是他始终坚信,自己对军医房的热爱一点都不会少于沈叠箩,若是自己来做军医房的监理,可能没有沈叠箩做得这么好,但是,他绝不会出现沈叠箩所出现的这么多不确定的因素。
他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男人,或者任何一个女人离开军医房,关于这一点,他原本也是很相信沈叠箩的,可在沈叠箩打破她之前所说的话而跟七王爷在一起后,他对于沈叠箩就没有那么的信任了。
或者说,他有些不敢再全心信任沈叠箩了。
沈叠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啊,那就一言为定!”
此时的沈叠箩尚不知道,她虽立下誓言不会离开军医房,可未来的某一日,她却被迫离开了她热爱的军医房。
解释这件事情,沈叠箩也没有立刻离开董双的屋子,因董双是她的协理,所以接下来有一些工作沈叠箩是需要跟董双商量的。比如外一营现在需要派军医常驻营区的事情,且经过外一营的这件事,金陵城外三大驻防区都进行了换防,都有提供申请,希望军医房能派人去进行看诊和体检的工作。
这些人员的调动都需要沈叠箩和董双一起商量,另外还有特种军医小队选拔的细节,沈叠箩也需要跟董双商量。
说起工作上的事情,董双倒是不像方才那样冷漠了。两个人直说到午膳时分,才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沈叠箩从董双的房中出来,关上门后轻轻吁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能和董双从同事变成朋友的,但看董双如今变得有些冷淡的态度,她就知道,董双和她往后只怕是做不成朋友,最多也就是同在军医房的同事了。
太子一见秦非邺赶到了东宫,就对着站在床边的御医道:“陈御医,七王爷来了,把你方才对孤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跟七王爷说一遍,快!”
太子言罢,就见陈御医对着秦非邺行了一礼,才道:“王爷,下官刚刚给太子殿下把过脉。太子殿下近来心气不顺,时有咳嗽胸闷之状,皆是因为心情不畅之故,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光喝药是没用的,下官认为,太子殿下还是应该多与外界接触,多知道一些外头发生的事情,不应当让太子殿下与外界隔绝,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秦非邺默默看了太子一眼:“大哥,这些话是教陈御医说的,是吗?”
太子当即否认:“怎么可能呢?这些话可都是陈御医在给孤诊治之后亲口对孤说的!小七啊,孤觉得你很有必要听一听陈御医的这些话,所以就把你叫来了。”
“小七啊,陈御医的话,你是听懂了的吧?”
秦非邺微微抿唇:“是,我听懂了。”
“听懂了那就太好了,”
太子大喜过望,对着陈御医就挥手道,“你退下吧,让孤和七王爷单独说说话。”
陈御医依言退下,太子这才又看向秦非邺道:“小七啊,既然你说你听懂陈御医的话了,那你就赶快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孤吧!你要是不告诉孤,孤这心里就老惦记着外头发生的那些事情,孤这心里头就着急啊,对孤的病情好转极为不利啊!”
自从太子病情反复始终不见好后,秦非邺怕外头的消息影响太子养病,就吩咐了柳舟还有太子身边服侍的一干人等,不让他们把外头发生的事情告诉太子,因太子妃在太子病后就去了护国寺斋戒为太子祈福,将东宫一应事务都交给了秦非邺做主。
所以,秦非邺这一声令下,东宫上下,就真的没有人敢把外头的事情告知给太子知道了。
太子这段时间谁也见不着,见的最多的人除了秦非邺就是东宫典药房的陈御医了。
作为一个听惯了外头消息,又拿这些消息当做精神食粮整日八卦的人来说,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太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秦非邺叹了一口气:“大哥,这些话是你逼着陈御医说的吧?你也用不着急着否认,我其实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之前其实特意问过陈御医,不让你听外头的消息会不会影响你养病,陈御医都跟我说了的,他说不听外头的消息,有利于大哥你安心养病,因为这样不会影响你的情绪,实际上是对你有好处的。”
“有啥好处啊?孤都快闷死了!”
看秦非邺拆穿了自己,太子也不否认了,他其实确实如秦非邺所说的那样,方才陈御医所说的那些话都是他教的,秦非邺来之前,他逼着陈御医说了好几遍,等陈御医都记下了才让人叫了秦非邺过来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秦非邺看穿了。
不过,看穿了也没什么,太子觉得只要能达到目的,也不枉他让陈御医说这些话了。
太子继续抱怨道:“小七啊,你虽常常过来,可是孤问你什么,你也不大肯说,又不跟孤说外头的新鲜事儿,就咱们兄弟两个大眼瞪大眼的坐着,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太子妃出宫去了护国寺,她是为了孤去斋戒祈福的,说是孤的病不好,她就不回来,没了她在孤跟前跟孤说话,孤真是闷得很啊!”
“再说时彦,时彦年纪小,又怕在孤这里过了病气,孤也不怎么爱叫他过来,也就是在屋外请个安也就罢了,他跟孤也说不上什么话,自然是不会告诉孤外头发生的事情的。还有陈御医,他倒是天天来,可是他来了就只跟孤说孤的病情,又或者说些老生常谈的话,说什么孤静心养病就好,这都一个月了,他说的那些话孤都能背下来了!”
“小七啊,孤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孤好,可是,孤却觉得,孤还没有以前过得快活呢!这一生病啊,孤的身体难受,孤的灵魂也跟着难受起来了!孤的身体是自个儿不能动,可你这么做,却是把孤的灵魂也禁锢起来了!”
太子一番控诉,说的秦非邺默然不语。
其实自从秦非邺不许人给太子说外头的消息开始,秦非邺每次来瞧太子,太子都会向他抱怨几句,说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他每天闷得很。
但秦非邺每一次都没有松口,依旧继续什么都不跟太子说,只管是说一些让萧正打听来的民间趣事给太子听,逗太子高兴。但太子对这些民间趣事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听得当时觉得有趣哈哈大笑,过后就觉得越发空虚了,因为他想知道和他心里很惦记的事情,秦非邺一件也没有告诉他。
不过,太子抱怨归抱怨,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让陈御医来说这些话,可见太子这些时日真的是憋坏了,才会让陈御医来说这些话的。
秦非邺默默看着太子,太子这些天一直生着病,因为没有胃口,吃饭都吃得不如从前那么多了,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他倒是比从前瘦了一些,只是脸上仍有病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健康。
比起现在这个苍白的样子,秦非邺反倒更希望太子还是从前那个胖一些却比较健康的太子。
见太子这样,秦非邺也有些不忍心再继续瞒下去什么都不说了。
他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才对着太子道:“大哥想听什么,我说给大哥听。”
太子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真的吗?”
秦非邺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既然答应了大哥,大哥想听的事情,我都会说给大哥听的。只不过,大哥的情绪还是不能太激动了,要控制一下情绪,不能太高兴,也不能太生气,保持平常心就好了,否则的话,大哥又会咳嗽的,而且日后,我就不跟大哥说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