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瞪圆双眼,连着咿咿呀呀的小皇子亦不大顺眼了。
不过是个丑不拉几的猴子罢了,何人稀罕呢?公主殿下的女儿,自当是风华绝代的,便是说是这大齐的第一美人亦无人敢多言。
齐文哲许久不见苏澜,自是满腹牢骚,嘲讽一番后,便再耐不住心中的怨愤,与苏澜抱怨起朝中那些个烦人的大臣来。
皇后娘娘慈爱的逗着小皇子,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只这平静只是暂时的,莫非白自踏进门时,皇上便再忍不住发难了。
“混账!瞧瞧你干的好事!安阳竟还是个方及笄的,便是你二人婚期不变,亦比不得如今这般!”皇上很愤怒,莫非白却眼皮不抬。
包子都有了,难不成还能改不成?
便是不成亲,公主殿下亦是他莫非白的人了,此生再无法更改。
“皇上召我进宫,便是为了说这事?”他身份不比齐文哲低,自是有资格自称“我”。
因担忧吵着皇后娘娘,齐文哲只得生生将怒气忍下,揪着莫非白的衣领,方大步的往外走。
“来人,给朕往死里打!”
然而其中不乏有莫非白的人,再加之莫非白并非善类,齐文哲这头自是讨不了好。
齐文哲险些背过气去。
外头男人间暗流涌动,里头的两个女人倒是聊得欢。
皇后娘娘身为过来人,自是要好好指导一番方有孕的公主殿下。
苏澜听得直点头,“真真是麻烦得紧,生孩子竟这般麻烦!”
她侧脸看小皇子,小娃娃竟扯扯嘴角,似是在笑一般。
苏澜惊叫一声,“他对我笑呢!”
孙元瑶柔柔一笑,许是有了孩儿,竟愈发迷人了,若是以往只能算温婉,如今可谓真正的母仪天下。
“姐姐在这京中可还安好?哲哥哥未纳后妃,前头的朝臣竟也坐得住。”何人不盼着在家的女儿能成为皇帝的女人。
孙元瑶不甚在意的揉揉小皇子的脸,笑意不减,“再如何,还有皇上担着。若说没半点心思是断无可能的,只多得越霖了,如今那些个大臣见着他都该躲了。”
哪家的丑闻越霖不知?若是惹恼了这祖宗,说不得明日京中便应又有自己后院中的秘闻出来了。
“说起来,越霖似乎对青鱼有些意思。”皇后娘娘朝不远处沉默不言的丫鬟,眉梢微挑。
越霖热情,青鱼却总沉默,二人正似两个极端一般,却不知到头来竟成了一对儿。
苏澜亦想不到,当初是多水火不容的二人呢?便是见着了亦总忍不住闹得天翻地覆。
“总是出乎意料,但既他当真稀罕青鱼,我自然不能棒打鸳鸯。”苏澜把玩着手指,越霖无亲无故,青鱼便不会有受委屈。
公主殿下的丫鬟,配谁不行呢?
“一转眼竟也过了许久,当初相遇时,你还是个装病的娇气包,不想如今竟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了。”孙元瑶笑道,双手不自觉的顿了顿。
五年时光,世事变迁。当初为了扳倒徐贵妃与三皇子,勾心斗角不在少数,只如今已是安宁。
回头想的时候,却是缅怀许多。徐贵妃许是不曾有错的,错的应是太上皇才是。因着太上皇的可以纵容,方叫徐贵妃有了旁的心思。
“何人不爱权势?只拥有了,便再也放不下了。”
苏澜只笑,前世的孽缘,终是有了了结了。她不再欠原主任何。
因果报应,苍天饶过谁呢?
视线再往外,气急败坏的皇帝殿下身后跟着一紫衣男子,眉眼间柔情四溢,对着她笑得温和。
她爱的人啊,终是能再无忧的与他一同。
苏澜进宫,太上皇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只这二人如今的关系总有些诡异,太上皇许是意识到自己竟是外甥女的杀母仇人,却是不敢再前去寒暄了。
太后娘娘一派雍容华贵,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淡淡的瞥太上皇一眼。
“从前理直气壮,眼下倒是知错了。”太后娘娘眼皮子不抬,语气嘲讽。
太上皇坐立不安,几番站起身来,却又忍不住坐下。
真真是急死人了,分明已经回到京中,他竟不敢见。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尖细的声音在寝宫内绕梁许久,太上皇一愣,知是躲不过了,索性沉下心来,静坐一旁。
齐文哲与孙元瑶极力说服公主殿下来此见太上皇一面,苏澜虽有些不愿,却也知晓若非太上皇,她断不会能这般快速便又回到京中。
虽说从前有些矛盾,却总归是一家人。
苏澜略一思索,下意识的看向莫非白,只见他微微颔首,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咬牙,便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