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睿眼前一亮,少女容色妍丽,面上精致,正似粉雕玉琢。凤眸上挑,竟显媚态,樱桃小嘴微嘟,娇憨俏皮。只见她身穿一袭天蓝色齐胸襦裙,小巧玲珑的玉足上,一双镶珠绣花鞋尽显华贵。
她眉眼含笑,早年间的戾气已荡然无存,只剩平和高贵。
“澜儿。”齐文睿不自觉出身唤道,眼珠子竟动也不动的黏在苏澜身上,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苏澜回头看他,他眸中倒映出自己含笑而立的模样,竟满满都是喜悦。
“王爷自重,安阳如今已定亲,还望王爷顾忌一二。”她淡淡一笑,垂下眼帘。旁的人再好,她只心系一人,若不能叫人如愿便只得断得果决。
长痛不如短痛。
“倒是不知王爷回京是为何事,许久不见,总有些陌生。”不是陌生,是压根不曾记得有这人。
齐文睿喜形于色,只露出失落来,苏澜所想,他自是能猜到几分。只这颗心,断由不得他做主。
既一切都发生变化,为何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改变?在见着她那一刻,他竟发觉自己竟无法放手。
总是要有一人给她幸福?为何不能是他?
前世莫家公子一世碌碌无为,今生竟只一四品侍卫,这般无所作为之人,如何能护她一世无忧?
思及此,齐文睿只觉心中巨石落地,只弯眼笑道:“澜儿大可不必如此,本王今生,断不会再放开你。”
真是个固执的人。
“王爷未免太过固执,只您这一腔深情,安阳断是受不起。”苏澜只抿唇,他所欢喜的那个高傲的姑娘,早在四年前便香消玉损,如今眼前的不过是个冤魂。
那姑娘多幸运,纵使错付一生,仍有人念念不忘。
“受不受得起,只本王说了算。澜儿只需看着,比起莫公子,本王方是良人。”他是大齐的王爷,太子的弟弟,便是不当皇帝,也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信手拈来。
苏澜不愿与他过多纠缠,纵使他再好,她心中也只一人。黯淡无光的岁月中,也只那一人方是她的光。
且不说郡主大人心中作何感想,只侍卫大人已是焦躁不安。
四皇子一回京竟径直往将军府而去,其中意味,莫非白自是知晓。
齐文锦不成器,他自是不惧他如何,只这睿王确有几分本事,对苏澜亦是真心相待,虽迟了四年,只前世到底最后苏澜与他关系非笃。
俊美的脸上寒气逼人,眼中阴霾不散。
与睿王相比,他不过多拥有四年时光。
“莫侍卫。”福公公捏着嗓门,道,“从明儿起,您不必再来了。”
莫非白冷冷瞥他一眼,福公公只觉冰冷,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抬头便见那清冷青年眼中平静无波,竟是比往日更冷漠几分。棱角分明的脸庞已无当年稚气,敛眉间尽是气度,便是明帝亦不能及。
莫非白抿唇,眸中似一汪深潭般不见底,时机已到,侍卫一职与他而言不过累赘,若非他有意叫明帝抓住把柄,只怕此生他也难奈自己如何。
“如此,便多谢皇上体恤了。”莫非白将盔甲解下,竟是眼皮都不抬,只与福公公擦肩而过,仿佛世间万物,竟无任何入得他眼。
福公公一愣,随后摇头轻笑,若莫侍卫当真非凡,如何能甘于下首这些年。
只不过一具皮囊罢了。